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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寫字,說昨夜太冷,他沒睡著。
百里婧替他把衣穿好,又將髮束好,他不知從哪弄了一根細細的錦帶,將那枚深海血珀的哨子串好,毫不知恥地掛在了脖子上。
百里婧費解地看著他。
墨問卻無辜且理所當然地寫道,寺里人多,我怕與你走散,哨子一丟,豈不更難找到你?
百里婧啞然失笑。
似乎從嫁給墨問開始,百里婧的話一直不多,除了日常的關心和必要的對答,她一般不主動開口,與上次在碧波閣宴會上她肆意罵黎戍的輕鬆語氣完全不同。坐在馬車裡,墨問突然就想起那日碧波閣內的場景,但他不會說話,便失了先機,沉靜的黑眸盯著她的側臉,輕輕撥出一口氣來。
到了法華寺時,百里婧扶墨問下轎,早晨有點冷,又為他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長披風,繫好帶子,剛好便將墨問胸前垂著的那枚血珀哨子遮住了,倒沒覺得奇怪。
法華寺內早就擠滿了人,車馬聲,賣香燭的吆喝聲,孩童的哭鬧聲,大人的談話聲、訓斥聲,還有心慈的婦人唸唸有詞的誦經聲,此起彼伏。
即便是寺廟中,富貴人家也有富貴人家的好處,相府的馬車可以直接駛入僻靜的內院,由內院後門的通道可以直接前往大雄寶殿,至少入殿前無須與人擁擠。
寺中臺階多,墨問的步子虛浮,沒百里婧穩健,走著走著,百里婧與木蓮便不自覺走到了前面,墨問與遠山被丟在了後面。
“婧小白,你說的那棵菩提樹在哪呢?”木蓮問道。
“前面。還有點兒路。”百里婧往前一指,“從這個門穿過去,在大雄寶殿的一側。”
“快點!快點!我想看看那棵菩提樹到底有多大。”木蓮拽著百里婧的手,兩個女孩都是跳脫的性子,跑起來兔子似的快,不一會兒就穿過門洞不見了。
墨問沒跟上去,索性停下了臺階上。
遠山問:“主子,怎麼不走了?”
墨問未答,唇角一勾,沒繼續前行,而是拐進了一旁的偏門。
遠山費解地直皺眉,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到了到了,就在那!”百里婧又一指。
“看到了!”木蓮定住腳,睜大眼:“哇,真的好大一棵!比鹿臺山上最老的樹還要粗!居然還掛了這麼多紅綢帶!”
菩提樹是佛門中的聖樹,樹幹粗壯雄偉,樹冠亭亭如蓋,葉片細長似尾,表面光滑不沾灰塵,相傳,釋迦摩尼便是在菩提樹下悟道的,此後,信佛的人們見菩提樹如見佛,而法華寺中的菩提樹在盛京百姓的眼中卻有另一番意思——
百里婧仰頭注視著樹上垂下的無數道紅綢帶,沒做聲。許是來得早了,菩提樹下還沒什麼人,木蓮讚歎著菩提樹的宏偉壯觀,略一低頭卻就瞧見樹下有一個人,頓時拉了拉百里婧的衣袖:“喂,婧小白,你瞧瞧那是誰……”
百里婧收回出神的目光,循著木蓮的眼睛望去,一眼就看見樹下站著的那個穿紅色錦服的男子,頓時笑了,抬腳朝那人跑過去,一邊出聲喚道:“赫!”
司徒家以紅色為服色,婧小白和司徒赫小時候都是一身的紅衣,只是赫後來上戰場殺敵,常穿玄鐵鎧甲,那日在碧波閣相見,他傷勢未愈,只著了尋常的便服,今日這一身卻是許久不曾見過的紅衣。
男子多數不著紅衣,除非是大婚之時,因為紅色很挑人,英俊的人可能穿了顯俗,而凡夫俗子更會俗不可耐,鮮少有人能將紅色穿得如司徒赫這般風姿綽約。
在百里婧開口喚他之前,司徒赫並沒有看到她,他的視線也一直放在菩提樹上掛著的那些紅綢帶上。乍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有些驚醒了似的朝來源處望去,婧小白今天裡頭穿了一身鵝黃色齊胸襦裙,外頭罩了件淺藍色的外衫,身邊沒有別人,竟像是從夢中而來。
司徒赫抬腳朝她走去,英俊的面容如刀削斧砍般稜角分明,錦衣的領口、前襟繡有黑色絲線,頭髮高高束起,不見半分頹唐之態,英氣勃發。
身後的親衛隊長周成和趙拓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
司徒赫步子大,很快邁到百里婧身邊,低頭打量她,又直接伸手過去捏她的臉頰,蹙眉問道:“怎麼又瘦了?”
百里婧也低頭看自己,疑惑道:“又瘦了麼?”只有赫每次一見面就說她瘦了,除了他剛回京述職的時候說他胖了以外,她自己卻毫無察覺:“我感覺沒有啊。”
兩手掐著司徒赫的腰比了比:“赫,我覺得你也瘦了,腰細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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