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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一場大火燒了藏經閣,幾乎所有的古籍都已焚燬。當時國子寺司業、博士和幾位史官也曾受命去查晏氏的傳說,後來卻不了了之,參與其中的官員也沒落得好下場,或是辭官回鄉,或是不得善終,因而如今國子寺只能從民間流傳的話本中找到些許有關晏氏的流言。臣派人去尋了高祖時國子寺的博士,倒是找著了數位,逼迫之下才肯道出晏氏的秘聞,說是得晏氏女,可一統九州……”
君執坐於龍椅之上,再沒了對待他的妻時那種邪魅柔情,狹長的黑眸寒波生煙般冷凝。
他是帝王,生性多疑,絕無可能因他的舅舅們肝腸寸斷涕泗橫流地說了幾個故事,便輕易信了他們所言。這世上可信之人太少,即便是骨肉、是心腹,也當有所防範。
經由幾番查證,倒是能信一二——晏氏女的傳說的確存在,晏氏也曾因這傳說而遭遇災禍,有人想抹去晏氏的痕跡,連史官和國子寺的博士也難逃劫難。
“陛下知曉,因白家的男子素有不與外族通婚的傳統,尤其是嫡系一脈,因而陛下曾提及的大元帥的夫人也是姓白,聽說為白家遠房親戚,從邊城來的。”薄延一併稟報道,“至於當時為夫人接生的穩婆,倒是不難找到。只是,當年夫人和孩子都沒有保住,此事過後,穩婆的神志便有些不清,如今年紀也已過花甲,什麼也問不出來。”
見大帝的神色略不滿,薄延又道:“倒也不是一無所獲,從穩婆身上查不出什麼,便私下用了些手段恐嚇了照顧她生活起居的兒子兒媳……”
堂堂大秦丞相,說起恐嚇手段並無半分異樣情緒,似乎本也理所當然。
“哦?”大帝並無笑意。
“據說這些年來他們的行蹤一直被看管著,有人不准他們出事,也不准他們胡說八道。穩婆的兒子兒媳倒是的確不知當年事,只是從穩婆這些年的夢語中推測,當年元帥夫人生產時,穩婆遭受了驚嚇,因穩婆常常夢魘中喊,‘別把孩子帶走,把活著的孩子給我’……興許,元帥夫人當年的孩子是被掉了包,或者原本便是雙生子,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據此可想見的是,元帥夫人生產時曾有人闖入,對孩子動了手腳。”薄延一口氣說完。
對孩子動了手腳,也有兩重意思——一是為了孩子好,將他從虎視眈眈的危機中救出去,至於第二重意思,便只是為了將孩子扼殺在襁褓中。
君執的面色森寒,為抓不住頭緒而隱隱煩躁,靜默一瞬後,他望向薄延:“指望不上那些證據了,既然沒有證據,便造出來,朕只要一個結果。三月改元榮昌,四月封后大典,朕希望到時候皇后能名正言順地坐在朕的龍座之旁。薄延,你去辦。”
薄延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卻還是應道:“薄延遵旨。”
西秦大帝同丞相二人所說的話,根本無需說得直白,彼此便能心領神會。
薄延雖說謹言慎行慣了,可在大事上從不會出差錯,他再次進諫大帝道:“陛下,薄延還有一事不得不提。東興與北郡府藩軍的戰爭雖還在繼續,可聽說東興皇帝近來有纏綿病榻之嫌,恐怕無力再對北郡府一脈窮追不捨。這數月以來,北郡三州、陳州和濟水以北的半數豫州在晉陽王府的統率下,雖糧草不豐勢單力薄,竟能巋然不動,可見其部眾之忍辱之堅韌。加之有探子來報,晉陽王府正在做摸金的勾當,欲以地下的財寶招兵買馬,是不計一切代價也要復國之勢,薄延以為,假以時日,北郡府一脈必將成為大秦勁敵,不如及早扼殺!”
這些日子有關東興內亂大秦是否參戰一事,朝臣早已吵作一團,白家主戰,無論白國舅或太后皆有此意,太后甚至還曾為此找上門來。
大帝一早給了定論不予參戰,卻仍舊未曾平息這場爭執,如今連一直站在大帝身側的薄相竟也主戰,以晉陽王府為心頭大患。
大帝手指微曲,輕輕敲了敲桌案,望著薄延笑道:“薄相,你伴在朕的身旁七年,這三年來朕遠離長安,辛苦你為朕操勞國事,朕一直知曉你的心,你也應當知曉朕的心才是。朕是個勢利小人,怎會明知九州霸業可得卻甘心拱手讓人?幾百年才可得一位一統九州的帝王,朕怎會不想做那百年難遇之人,怎甘心留史冊以遺憾?”
薄延不語,聽大帝繼續道:“只是,九州霸業固然重要,有些東西卻不見得比它輕巧。朕前些日子才想明白,朕這一輩子何其短暫,即便留下史冊,也不過數行字跡,興許百年後藏經閣大火,連灰燼也不留,要那些霸業何用?為子孫掙來的福氣和基業,得先留下子孫才是。從西邊請來的佛祖說,朕前半生殺孽過重,才有如此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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