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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間,她一側眸,眼角餘光卻瞥見徐司白,就坐在這一排最角落的位置。比起爆炸那天,他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淺灰色外套、白色襯衣、深棕色長褲。除了額角和手腕都還貼著紗布,依舊是那副清雋雅緻的模樣。而這些天,兩人的相處跟過去似乎沒有差別。完全不再提那天的事,見面也就點頭打個招呼,熟悉而疏離。
蘇眠靜默片刻,復又抬頭,看著螢幕畫面。
嘮叨正在繼續介紹:“……但是呢,當時那片寫字樓區,到處都是警察,也拉起了封鎖線。所以這小子下樓時,就必須摘掉口罩。他很聰明,幾乎是避開了樓下所有的攝像頭。但是!百密一疏啊,當時寫字樓門口有很多路人在駐足圍觀、拍照,我們從其中一名路人的手機裡,找到了他的清晰照片!而從時間、路線、身材、步伐特點、眼睛輪廓來看,他必是A無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螢幕上。
那是名極為清俊的男子,看起來的確十分年輕,但輪廓裡又已有了成年男子的稜角。短而蓬鬆的黑髮,修長的眼睛。眼珠很黑,像是總含著笑意。高挑的鼻樑,薄薄的唇,面板白皙。
因為他穿著黑色休閒外套,咖啡色長褲和運動鞋,看起來倒像是個學生,又像是剛上班沒多久的年輕男人。
而蘇眠看到他清晰的正面照,心中竟不由自主湧起復雜的情緒。不舒服,不太舒服。有些疼,但更多的是恨。想起他之前張口閉口就是“姐”,話語間對她也有諸多孩子般的怨氣。卻不知道當年,他和她之間,又有怎樣的恩怨糾葛?
“已經調查清楚,夏俊艾老家是陝西的,家裡太窮,年幼跟著父母來了北京,成了個’小北漂’。他家境貧寒,父親是一名慣偷,在他八歲的時候就因為跟混混分贓不均,被人打死了。他母親替人打零工,母子倆生活得非常清苦艱難。12歲時,母親病重沒錢醫治,也沒醫保,病死在家裡。而他從小就偷東西,所以在北京警方早有案底。初中畢業就沒讀書了,但是物理和化學成績是滿分,還曾經在數次模型比賽中獲得一等獎。”嘮叨繼續介紹他的生平資料,“五年前,420大案發生時,他只有19歲,當時早就一個人出去流浪幾年了,沒人知道他在哪裡、幹什麼。”
——
入夜。
郊區倉庫。
天色黑沉沉的,廢棄的倉庫裡也沒有開燈。只有L手裡提著盞極為復古的歐式烤漆燭臺,放在滿是灰塵的木桌上。又從懷裡掏出塊手帕,鋪在破破爛爛的沙發上,這才不緊不慢坐了下來。
A沒他那麼講究,一屁股在沙發坐了下來,差點沒坐塌了。忍不住就埋冤道:“L,你真是夠了!聯絡地點本來就是你負責的。頭幾次還好,五星級酒店,別墅。然後就是汽車旅館,現在居然到荒郊野外的倉庫。好玩嗎?”
一旁的R,安安靜靜地坐下,點了根菸,倒沒說話。L輕哼一聲,反駁道:“夏俊艾!你以為是誰害我們這樣的?你的名字和高畫質照片,已經被印在了頭號通緝令上。不在這裡碰頭,去警察局門口碰頭嗎?”
A一時語塞,反而笑了,含了根菸,譏誚道:“你比我好到哪裡去?傷好全了沒?現在你經常活動的地點可全是警察,我看下一個上通緝令的就是你。”
“夠了。”一直沉默的R終於出聲。
他一開口,A和L倒都是老老實實靜下來。
R坐在最陰暗的角落,一張臉看不清晰,唯獨指間的香菸,緩緩燃燒著。他的嗓音,也是低沉而清醇的,但又十分冷冽,彷彿帶著與生俱來的冷漠。
“計劃進行得不算太順利。你們倆幾乎都已經暴露,說不定哪天就被黑盾逮到。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也不會有更多的作案機會。”頓了頓,他說:“該是做了斷的時候了。”
A和L都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R做了決定。
“R,他們殺了我們三個人。”L忽然開口道,“既然是了斷,我們也應該殺他們三個人。”
R沒說話,A卻插嘴道:“三個人?包括韓沉嗎?”
L語氣執拗而冷淡:“當然。不殺他算什麼了斷?”
A卻笑出了聲:“得了吧,你敢殺韓沉?”
R一直沉默,他倆卻兀自鬥嘴。
“怎麼不敢?”L說。
A嗤笑一聲:“你真殺得了他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起章節發出去,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