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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就是為了把錢省下來,給他去讀射擊特長。
半個月後,謝陸初中畢業,省體校同時釋出了公開招生公告,其中射擊特長生3個名額。
謝陸跟爸爸提了報名的事,但那段時間爸爸正為了下個季度的店租焦頭爛額,每次他開口,爸爸就不太耐煩地擺擺手:“等我有空再說。”
謝陸怕耽誤了,就自己去報名、體檢、參加筆試……直至最後的射擊選拔考試那天。
省體校在全國也是名列前茅,所以考試這天,幾乎是人山人海。謝陸坐在考生中,身邊不是市體校的尖子生,就是全國少年射擊比賽的冠軍。唯獨他一個,當老師叫到他的名字時,表情有些疑惑:“謝陸?沒有任何射擊訓練經歷和成績?”
“沒有。”他答,平生第一次,手心出汗,感覺到怯場。
謝陸參加考試的那短短几十分鐘,吸引了體校射擊系全體老師前來圍觀。據說甚至連正在上班的校長,都聞訊趕到射擊場,看這個相貌清秀、寂寂無名的少年的槍法。
“靶位再往後移動30米!考生開始自由射擊。”
“10環、10環、10環……”
“後移30米!”
“10環、9。97環、10環……”
“換移動靶位!”
“10環、10環、10環……”
當考試終於結束,謝陸放下槍轉身、考官報出成績時,全場寂靜無聲。校長當場拍板:“把錄取通知書給他,這心理素質、這槍法……這個小子我一定得要!”
謝陸懷揣著熱乎乎的錄取通知,回到了家裡。路上他就按照老師講的金額,大致算了算,爺爺留的錢,剛好夠兩年的學費,生活費、剩下一年的學費,還有其他費用,他可以自己再想辦法。
十五歲的謝陸,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接近他的夢想。
也是,爺爺的夢想。
也是這一天,他第一次感覺到夢想被人撕碎的刻骨之痛。
當他把通知書遞到父親面前,父親卻長久地沉默著。
謝陸開口:“那是爺爺留給我學射擊的錢,我必須拿回來。”
父親突然就抓狂了。
他抓起通知書一把撕碎,謝陸驚得一下子撲過去,卻只搶下一堆碎片。然後,他看到了父親無比憤怒、無比鄙夷,卻還帶著幾分窘迫的表情。他冷冷地拍著桌子站起來:“我早就說過了,你高中畢業就要到店裡來幫老子。你爺爺臨死糊里糊塗,你也跟著異想天開?你知不知道養一個特長生要花多少錢?老子哪裡去找那麼多錢?你爺爺的錢,早拿來交房租了,老子養你不要錢嗎?學射擊?你沒看到新聞說,那些奧運冠軍都沒飯吃,去澡堂給人搓澡?想到不要想!”
謝陸不明白,父親這滔天的憤怒,到底從哪裡來?他恨他的兒子嗎?
不,他一直生活得這麼憤怒,生活令他對任何事任何人都充滿憤怒——從謝陸懂事的那天起。
謝陸撿起一地的碎紙屑,站了起來:“你不給錢,我就自己打工,去上體校。從今後跟你沒有關係。”
“上你媽的體校!”父親一腳踹在他身上,直把他踹翻在地,“老子不準!還敢跟老子斷絕關係?你的戶口本都在老子手裡,你讀什麼學校是老子說了算。老子不讓你去讀,哪個學校能收你?他們敢?還沒聽說過敢逼人把孩子送去的!”
謝陸沉默了很久,從地上爬起來,上樓了。父親以為他被打怕了,也就不再管他,繼續坐下算賬。
過了一會兒,就見謝陸背了個包下來,還戴著頂鴨舌帽。
父親沒理他。
父親不知道的是,這一次離開,兒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謝陸是在山裡生活的第三個月,見到那個男人的。
那是個陽光清朗的午後,他坐在溪流邊,正在清理剛打的一隻錦雞。旁邊還有一堆剛摘的筍——這是他今天的晚餐。
那個男人就這麼從林子裡走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
只是,與身後隨從的冷峻精壯不同,男人穿著白色襯衣、深色休閒褲,出乎意料的年輕。他的臉上掛著笑,倒像是富家公子出遊踏青。
他在謝陸跟前蹲下,用無比修長白皙的手指,撥了撥那隻死透了的錦雞,然後問:“你就是謝陸?在省體校選拔考試裡技驚四座卻突然消失、現在活在山裡走投無路的謝陸?”
謝陸看他一眼,沒說話。
他又看了看謝陸背後的槍:“讓我看看你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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