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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的是純度很高的苦艾酒,目光卻清明得如同朝霞與月光。
他說:“永遠不要怪自己。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我們這些少數的精神病態,而是大多數的正常人,是他們的慾望。”
所有人寂靜無聲,卻見他又倒了杯酒,慢慢說道:“只不過,我們已經喪失了藏住慾望的能力,他們藏得住而已。”
而此後,又有多少個朝暮晝夜,A想起他的這些話,難過得不能自抑。
……
光線昏暗的房間,廣場上的喧囂人聲彷彿近在咫尺。
A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攝像機。若此刻廣場上有人仔細觀望,會驚訝發現液晶屏上的他,露出悲憫而自嘲的微笑。
他一個人安靜地想著,所以我沒說錯,也沒騙你們。即將殺死你們的,不是我們七人團。追根溯源,是你們中間的人,心中最陰暗的慾望。
地下的韓沉、蘇眠和徐司白,也是一樣。現在,你們看到人心的骯髒了嗎?
所以我們這一出世紀表演,只是想讓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個真理——精神病態也許與你們生而不同,但最可怕的,不是我們。
是你們自己。
……
是以,作為對S的祭奠。
——
“當心!”蘇眠喊了一聲。
然而已經晚了。
季子萇跑得太快,沒留意腳下,一腳踩進個積水的泥坑裡,濺得滿身都是。
韓沉已伸手,將他拽了出來。他笑笑:“沒事。”隨意地踢了踢腿,抖掉泥水,又伸手抹了把臉。結果大概是因為手剛才按在牆上,反而將一抹黑灰塗到了臉上。英朗的臉變得髒兮兮的。
他卻渾不在意,眼睛盯著前方,抬手一指:“應該就在那裡!”
韓沉和蘇眠同時抬頭望去。
此刻,他們三人正在負二層邊緣處的偏僻工地。頭頂依舊是昏暗的燈,前方是牆的轉角,堆滿了建築雜物。
大概是聽到了他們的聲音,那堆雜物後真的有人焦急而沙啞地喊了起來:“救命!救命!我在這兒……”
女人的聲音。
“這裡的承重牆修築始終不達標。”季子萇解釋道,“如果將來出事,這裡肯定是最薄弱的環節之一。”
他和韓沉衝上去,迅速撥開雜物。而蘇眠一邊幫忙,腦子裡也把這個唯一的女人質,跟之前影片裡的人對上了——半島集團公關部經理,陳素琳。
陳素琳很快被救了出來。
她跟季子萇一樣,看起來是金貴精英,但此刻極為狼狽虛弱。
“你們是警察?謝謝!”她滿臉都是淚,哽咽出聲。蘇眠攙扶著她,她又看向季子萇:“子萇,他們其他人呢?少董呢?”
“還不清楚。我們正在努力營救。”季子萇答。
他的語氣有些淡,蘇眠便抬頭看了他一眼。比起對韓沉和蘇眠盡心盡力的配合,他對這位陳素琳女士的態度,明顯有些不冷不熱。
蘇眠沒出聲,韓沉也跟沒看到似的,徑直看向季子萇:“剩下一個在哪裡?”
“一樓,中央廣場正下方。那裡的建築受力也存在問題。”他答得沉穩有力。然而話音未落,就見陳素琳臉色微變,看了他一眼。
陳素琳在想什麼,大家都已心知肚明。韓沉和季子萇沒理會她,繼續往上樓的通道跑。蘇眠緊隨他們身後,瞧一眼臉色複雜又害怕地跟上來的陳素琳,只覺得可笑。
真是可笑。
很快就到了一樓。面前,是一片開闊的商區,立滿了貨架,通道旁還有幾個緊閉的房間。季子萇領著他們,走到其中一個儲物間門口,又伸手敲了敲牆壁,抬頭看了看說:“應該就是這附近。”
這時韓沉出聲:“對一下表,還有幾分鐘?”
蘇眠和季子萇同時低頭看著腕錶。陳素琳沒帶表,就看著他們。蘇眠戴的是局裡發的行動手錶,電子的,倒計時顯示還有4分20秒。她看完了,就抬頭看向季子萇。他的手正扣在牆壁上,擼起袖子低頭在看。他的手背雖然有些汙漬,但是手掌白皙、指甲整齊乾淨。腕錶也是光潔如鏡,是非常大牌的瑞士表。盤面花紋看起來極為繁複精緻,應當是複雜功能表。所以他看了一眼,就報出準確時間:“12:13:35。”
韓沉點了點頭:“還有4分15秒。”
時間對上了,三人的神色都是一定。
“讓開。”韓沉冷聲道。
蘇眠和季子萇同時退開,陳素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