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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的雙手扣住她的肩膀,輕輕搖晃,強迫她抬頭。他低著頭,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深幽的瞳眸筆直的看進她的眼睛裡。
“不,欣欣,對我而言,你很重要。”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說得格外堅決。
她的良心在刺痛著。
喔!向榮居然對她這麼好,不忍心讓她再度丟臉,所以願意為了負起責任,
“犧牲”一生的幸福,娶她這個曾被“退貨”的女人當妻子。不行不行,她說什麼都得拒絕,不然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欣欣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咚咚咚的跑到李月身旁。“媽!我不能嫁給向大哥,他已經有——”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乖,媽知道媽知道。”李月敷衍的說道,忙著跟向太太說話。“喜宴該擺幾桌呢?”
“媽!”
“你就這一個女兒,我家也是第一次辦親事,不如就辦得熱鬧點,彼此都有面子。”
“媽——”
“太好了,就這麼辦吧!”
兩個做媽媽的愈說愈高興,一起發出白鳥麗子式的笑聲,欣欣的意願被徹底漠視。
“對啦!還可以把我地下室那臺卡拉OK搬出來,讓來賓上臺比賽。”說話的是向老爹。他一臉興致勃勃,覺得在婚禮上辦卡拉OK北賽,是一件難得的創舉。
隔壁的張嫂也來湊熱鬧。
“對了,我家裡有一條祖傳的八仙彩,擱了幾十年了,上頭的繡功可細了。難得欣欣終於找著好歸宿,不如拿出來掛,添點喜氣。”這丫頭的姻緣路這麼坎坷,還真是惹人憐啊!
“不,我不能嫁給——”
“啊,我家也有塊好料子,白收著怕要黴壞了,不如就拿給欣欣做件旗袍。”三姑不甘示弱。“那可是我祖母的嫁妝啊,她是大戶人家的千金,用的可都是一流的好東西啊!”
“我不——”
“那有什麼?我曾祖父留下來的那張百日工紅眠床,可還是嵌了瑪瑙的!”
“唉啊,都不要比啦,我家的那個鼻菸壺——”
眾人開始比較老祖宗的光榮事蹟,根本沒人理會欣欣在嚷什麼。
她急得快哭了,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爭論的人們之中團團轉。突然間,她一轉頭,看見始終隔絕在討論之外,默默觀賞電視新聞的爸爸。
“爸,你別不吭聲,說說話啊!”欣欣跑過來求救,用盡力氣不斷搖晃爸爸。
“很好。”被搖得不斷晃動的一家之主總算有了批示,雙眼始終沒有離開電視螢幕。
很好?什麼很好?!
她忍無可忍,知道大勢已去,就算是她這會兒現場跳脫衣舞,只怕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注意。這群人已經為她的婚事昏頭了,也不管當事人同不同意,一心就想要把她推給向榮——
喔!老天,她受不了了!
欣欣憤怒的跺腳,發出挫敗的呻吟,再也受不了與這群人共處一室。她又羞又氣又懊惱,雙手掩住小臉,轉身咚咚咚的就往樓上跑,再度恢復成鴕鳥狀態,只想快些躲起來逃避現實。
嬌小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向榮的視線一路如影隨形,在聽見一聲重重的關門聲時,他的嘴角才浮現寵溺的微笑。
電視新聞告一段落,螢幕上出現廣告,歐陽家的男主人突然在這時轉頭,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向榮不動聲色,默默回視。
“你會好好照顧她,對吧?”歐陽行問。
“我會盡我所能的珍愛她。”
歐陽行露出微笑。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他又轉過頭去,繼續欣賞電視節目。
唉,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坐在書桌前,欣欣拿著超級小刀,洩憤似的猛削著那盒色鉛筆。
自從知道她跟向榮“有一腿”後,文具店的老闆娘終於“解禁”,不再怕她自尋短見,先前登門道喜時,還帶了一整盒嶄新的刀子來,說是特地為她進的貨。
色鉛筆愈削愈短,削完綠色的,她緊接著去削藍色的那枝。
其實,昨晚雖然說是喝多了酒,她卻還有些許清醒,知道自個兒在作什麼。只是,向榮的氣息、向榮的撫摸、向榮的吻,都讓她難以自拔。
與他纏綿的滋味,比她所能想像的,還要美妙上千百倍。
那就像是,她已經渴望許久,奸不容易才嚐到的糖果,而那糖果又比她想像中更可口上千萬倍,她一沾上口,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