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頁)
是一個淒涼的秋天。
過了小橋,沿著坎坷不平的鄉間小道,往二舅家的方向走。這是王樓村,他想起了王芳,她些時或許在夢中了。有時,他不由得想,或許自己和王芳都是夢中的人。從一個夢中跌入另一個夢中,和正在這裡的逗留的王芳相遇了。他在夜幕下,又不住打量起來自己,難道是在夢遊。這如夢的一幕不禁讓他對自己的處境產生了疑問。或許是吧?他這樣安慰著自己。漫長的夜路,讓疲憊的他清晰的感到這是真實的,不是在夢中。
累了便坐在路邊歇息一下。十多里的夜路,他走了一個多小時。到二舅家,已是凌晨四點多。叫開了門。睡眼醒松的二舅,坐在椅子上,問他怎麼現在跑過來了。他給二舅講了今晚的事情。二舅沉默了許久。二舅是副鄉長,他想聽到二舅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沉思了很久,二舅話說得很委婉,但意思他還是聽懂。二舅說他太年輕,遇事不冷靜。他問二舅這事到底有多嚴重。二舅說,這事不好說。他內心迫不及待,坐立不安。而二舅沉穩地坐著,凝眉苦思。他不知道二舅是遇事不亂,還是束手無策。他倒不是為自己著急,是擔心被抓走的堂哥許義明,堂弟許斌。拋開親情不言,就衝他們在張明的淫威下,怕張明傷著自己,不顧後果的站出來保護自己。不管怎麼說,也不能棄他們於不顧。
過了片刻兒,二舅對他說:你先去睡覺。這事,我慢慢想一下。
他聽了激動一下站了起來。努了努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望著二舅,他又無力地坐了下來。他覺得自己怎麼還是沉住氣哪。或許這要歲月的磨鍊。
他聽從二舅的安排,到表弟林豐的房間裡去睡覺。躺在床上,苦思了許久,也想不出個結果。熄了燈,窗外的天,正處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他閉上了眼,等待著天亮。
林強在晚上從縣城裡回來。從他嘴裡,許建才知道為何在昨夜沒有被抓走。原來是林強無意中,探聽到訊息,請人吃了頓飯,千叮嚀萬囑咐,人家才晚到了一會兒,給了他逃脫的機會。他想古人說,朝裡有人好做官。這話一點也不假。表哥在縣城裡做交警,不知不覺中就幫助了自己。他不知道為什麼在自己的人生路上,為什麼老是非要得到別人的幫助才能走下去。
他望著林強,感慨地說: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縣公安局去村裡抓人。為什麼不來通知我哪?
林強樂呵呵笑著,似乎早就意識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給他說:我要是早告訴你,你們村裡的人不都躲起來了嗎。到時抓不到人。不但人家抓不到人,沒法交差。以後,我還怎麼在人家面前混。才求人辦事。誰還肯給辦。
他想林強說的也對。便不再問下去。
林強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別擔心,等你進去,我常去看你。
他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林強還想往下說,被父親瞪了一眼,很不爽快的止住了湧到嘴邊的話。
二舅對他說:你就在這裡住著。我看他們還不敢跑到這裡抓人。學校裡的事,我跟你們校長和金良打聲招呼。
既然二舅這樣說了。他覺得六神無主的自己只能聽從了。
父親在兩天後的一個傍晚,從家裡趕了過來。告訴他,村裡人準備去市裡上訪。他聽了,眼睛一亮,腦海裡浮起一絲隱約的希望。
二舅不待他說話,先是嘆息了一聲。然後對著姐夫說:別提上訪,提起上訪我就頭疼。
他望著父親和二舅,看兩人關於上訪,都有什麼不同的看法。
父親義憤填膺,似乎憋了一肚子氣,黑著臉,陰沉地說:怎麼還不能上訪了。
二舅瞧著姐夫一臉的不高興,笑逐顏開,說:我們說的不是一碼事。
然後,他又說:看起來,現在只能這樣了。
許建聽了二舅,也覺得眼下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父親又坐了一會兒,便迫不急待地要趕回去。許建一直送他到村頭。父親又囑咐了他很多的話。黃昏時分的鄉村,寧靜安詳,暮氣沉沉,炊煙繚繞。落在眼裡的景色,彷彿兒時看過的黑白電影一般,一切都被罩著一種朦朦朧朧,恍恍忽忽,似是而非的感覺。這感覺讓人更加的彷徨迷惑。他在村頭那片楊樹林裡,轉了一會兒,蕭瑟的秋天,將地面吹得乾乾淨淨的。靠在一棵碗口粗的楊樹旁,瞅著西邊的天空,陰沉沉的。看不到那遲暮的夕陽。目光從上,往下,環顧了一下四周,又看到那些光禿禿的樹木在遠方環繞的一個巨大的圓。每當見到這些圓時,他都感覺心情很不好,儘管從不相信鬼神之說,在這些陰鬱的一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