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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念過半百而膝下無子,他將家移到西華門附近,直廬時常常偷著回家和妻妾團聚。一次先皇病危,高拱卻急忙把自己直廬內的書籍、物品取出。吏科給事中胡應嘉彈劾高拱‘夤夜潛歸’、‘天子違和,卻乃歸計’,只是先皇病重,沒有深責。只是因為胡應嘉為恩師的同鄉,而奏劾又是恩師上報的,所以他以為胡應嘉是手恩師只是,增添了對恩師的不滿和怨恨。
“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先皇駕崩。當時恩師與我共同起草先皇的遺詔,改正那時修齋建醮、大興土木的弊端,不少冤案獲罪的勤勉朝臣也都恢復官職。只是,這時出了些問題。當時恩師與我擬詔並沒有告知高拱,結果詔書一下,卻是惹了高拱和郭樸。高拱以自己是新帝肺腑之臣,卻是對於遺詔渾然不知,對恩師他怨恨更深。當今皇上登基,恩師以碩德元老任居首輔之為,引我入閣。高拱心不能平,在政事、軍事、大臣去留上面一直與恩師唱反調。至隆慶元年正月,胡應嘉被貶,群臣認為是高拱所謂,群起攻之,更有人將他比作蔡京,高拱憤然請恩師你只責杖奏劾者,恩師不應,有被迫球退,聖上不允。恩師只得擬旨挽留,卻不譴責言官。至此,高拱數度與恩師作對,卻都大敗而回,到後來形式愈演愈烈,三域內彈劾高拱的奏章多大三十餘,遂稱病乞休,聖上准以少傅兼太子太傅、尚書、大學士銜回鄉養疾,遣行人護送。”
張凡聽著張居正地訴說,看來這高拱著實不怎麼會做官,竟然變成眾矢之的。但是他還是不明白張居正說這些的原因:“那麼大人,您的意思是……”
“本官曾經是高拱的知己,深知其人也是為了這大明朝著想。”張居正頗有無奈地說道,“只是恩師自從成為鬥倒了嚴嵩的功臣,卻是不像以前那般隱忍了。”
張凡這下算是聽明白了,張居正定是對於自己的恩師有了看法,只是礙於身份不能提出。
“本官看了你鄉試時的文章,很是欣賞。”張居正說道,“這大明朝看似平安無事,其實已經到了內憂外患的境地,正是需要改革啊!”
張凡隨即想到,自己在考試的時候,文中暗暗提到了改革的想法,因為怕被某些人攻擊,寫的十分隱晦,而張居正卻看了出來。只是:“大人,晚生確實有這個想法,只是,這改革之事還得從長計議。自古以來,改革之事都能為國家帶來好處,可那改革之人多是不得善終。”
“這個本官也想到過。”張居正微微嘆道,“本官倒也不是懼怕這些,只是怕若是身死,這事情可就真正耽擱了下來。”
“這件事還得慢慢考慮,須得想到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能讓改革之事順利進行,又不能讓其他人挑出什麼毛病。”張凡說道。
“改革的實行可以放下,可是這計劃本官早已提上日程。”張居正說道,“本官原來打算讓你進國子監進學,憑你的本事,四年之後定能得朝廷大用。只是這計劃要提前了。”
“哦?大人的意思是……”張凡還不清楚張居正的真正意思。
“我讓你現在進國子監,算是臨時進學,四個月之後,參加會試吧。”張居正說道。
張凡聽到他的安排,心中反而有些喜歡:“如此一來,茹雪那邊……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你家中除了你和令堂還有什麼人嗎?”張居正說完了正事,開始和張凡聊起別的來。
“家中除了我和家母並沒有其他的人。”張凡說道,“不過晚生已經定了親了。”
“哦?是哪家的千金?”張居正問道。
“是那定邊巡司陳文川的大女兒,陳茹雪。”張凡如是答道。
“陳文川我知道,那年我還見過他,他倒也是個有能耐的人。”張居正說道,“這樣也好,定了親也能安定些。”
張凡聽了他的話,心中也很高興。
“今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整理一下。”張居正說道,“後天我會讓人去找你,引你去國子監,還有些手續要辦。”
“謝大人關心。”張凡感謝道。
“不必多謝。那些事情你也不必太往心裡去,先幹好眼前的事情。”張居正搖了搖手,說道,“有什麼生活上的困難就去找李管家吧,他多少能幫著點。我下午還有些事情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