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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胭脂?
“姑娘——不要拋下奴婢——”
“姑娘——不要拋下奴婢——”
對不起,胭脂……我沒辦法帶你走……
你服軟屈降吧,以你的身份新軍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可是……興兒,我不能不帶他走,以劉縯的叛逆行為,那是滿門抄斬的重罪,興兒落在官兵手裡,必死無疑……
“啊——”仰天嘶吼,滿腔的悲憤最終激化成一聲悲鳴長嘯。我從床上跳起來,瘋狂的砸著房間裡的每一件擺設。
其他侍女聞聲而至,紛紛驚恐萬狀,想阻擋卻又不敢靠近我。琥珀伏在地上,哭得完全成了個淚人兒。
我只覺得滿心的痛,滿心的悲,滿心的……創痕累累。
最終,房內的所有物件盡數被我砸光,面對著滿室的狼藉,我赤著腳,氣喘吁吁的站立在冰冷的地磚上,羞憤的眼淚無聲的自臉頰滑落。
第二章 執手飄零漫羽霞 愛恨
一身襜褕,寬鬆七分長袴打扮的我,不倫不類的走到他面前時,那支原本還在他唇邊吹響的豎篴失手滑落,他驚愕得從樹下衝了出來,一臉的不敢置信。
我瞪著虛腫酸澀的眼睛,似哭非笑的咧大嘴:“大老遠的聽見有篴聲,循聲而至,果然是你。”
“你……”
“陪我去喝酒。”我抓起他的胳膊,反手將他從樹蔭下拖了出來。
他踉蹌著跟了兩步,突然定住腳步:“陰貴人出宮,陛下可知曉?”
我冷笑:“何需讓他知曉?”
馮異面色肅然:“貴人可是在說笑?”
“你覺得我是在說笑?”我不怒反笑,轉身面對他,卻在接觸到那雙憂鬱感十足的眼眸時,難以自制的流下傷心的淚水。“我倒是……想把這一切看成是個大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哈哈……”
他怔怔的看著我,緘默不語。
天色逐漸暗下,按照律典,雒陽城內施行宵禁,晚上不許有任何人夜行。
“回去吧。”他輕嘆。
我抽噎,淚如泉湧:“每個人都這樣……甚至大哥都是一語雙關,明示加暗示的要我留下,想來朝的那些大臣更希望見到我坐上皇后的位置。你們……每個人都只想著自己的利益,卻不曾替我想過,我要那個皇后有什麼用?如果坐在天子之位的人早已不是當年的劉叔,我要這個皇后頭銜又有什麼用?”
“貴人!請冷靜些……”
“我沒法冷靜!”我摔開他的手,厲聲,“現在你只要給我一句話,陪還是不陪?別再說什麼勸我回宮的廢話,你再說一句,我立即與你割袍絕交!”
他微微蹙起眉,眸光轉黯,深邃難懂,眉心間的陰鬱之氣愈發濃烈。
我悽然一笑,點頭:“好!我不難為你!我真傻,怎麼忘了,你也早不是當年樹下吹篴、逍遙灑脫的馮公孫了——你現在是陽夏侯!”
我絕望的轉身。
驀地,身後響起一聲尖銳的呼哨。
我驚愕的扭頭,卻見樹下衝出一匹脫韁的黑色駿馬,飛快的奔向馮異。他站在原地未動,等到黑馬從他身側奔過時,右掌抓住馬鬃,倏地騰身躍上馬背。黑馬馱著他馬不停蹄的繼續往前賓士,電光石火般瞬間衝到我面前。
人馬交錯之際,他俯身摟住我的腰,將我抱上馬背。我的淚痕未乾,疾風打在臉上,刺得虛腫的眼睛火辣辣的痛。
潸然淚下,由無聲的哭泣到最後的放聲號啕,我緊緊抓著他的衣袂,猶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後的一塊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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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的時候,北側的夏門已經合上,守城的將士正準備下門閂,我把臉埋在馮異胸前,也聽不清他與門吏說了什麼,閉合的夏門重新開啟,他帶著我合騎飛奔出城。
從邙山山腰俯瞰雒陽城,星火點點,夜景仍是那般迷人。只是山上夤露濃重,每走一步,身上的衣衫便溼上一重。
“看樣子一會兒要下雨。”他高舉火把,笑吟吟的在前面領路,“還記得這裡麼?”
我點點頭,三年前,他把我帶到這裡,對我說了許多語重心長的話,宛若兄長。我敬重他,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劉秀手下的一員猛將,曾經救過我的性命。更主要的是,他是個體貼且又現實到極至的人物,他會在我彷徨的時候,當機立斷的喝醒我。有些事情,我明明清楚答案,卻沒辦法強迫自己接受現實,這個時候馮異便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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