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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降價三成。”
“這倒是個好買賣,你有多少?”昱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把這批藥運往蘇北。
“二十箱。”杜學謙做了個手勢。
“還真不少。那怎麼運走呢?”
“用汽車,我表兄有軍事委員會的通行證,還有一張偽造的戴笠的手諭和一封假冒的周佛海的信函,這樣的話,無論是在國統區還是在淪陷區都能暢通無阻。路上應該沒人會查。”杜學謙信心滿滿,似乎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都是偽造的?”昱霖不禁驚呼起來。
“你小聲點,我表兄怕萬一有人從中作梗,事情敗露,有一張戴笠的手諭唬唬人也好。到了淪陷區,有了周佛海這三個字的金字招牌,汪偽也好,日本人也好,都會給些薄面。怎麼樣,老弟,你有沒有這個膽魄?”杜學謙向陸昱霖解釋了一下假手諭和假信函的用途。
“這個會不會被人拆穿啊?”昱霖不無擔心地問道。
“放心吧,老弟,這兩把尚方寶劍我每次做生意時都隨身攜帶,屢試不爽。”杜學謙拍了拍昱霖的肩膀:“否則這麼多年來,我怎麼可能這麼順風順水,生意越做越大?”
“要不,這樣,這批貨你跟我一起運到上海,找個地方藏好,然後我再去找買家,你看行嗎?”陸昱霖提議道。
“這……這,不是我信不過你啊,老弟,你說萬一你拿了貨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我不就坐蠟了嗎?”杜學謙覺得陸昱霖的提議太過冒險,他一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在他沒見到白花花的銀子之前就把貨先提走了,他的心有些惴惴不安:“要不你先去聯絡買家,貨就放在這裡,如果有人要的話,讓他們來自取,到時把兩把尚方寶劍借給他們用一下不就ok了。”
“杜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的家,我的照相館都在,你還怕我跑啊?要不,我先給你一千大洋當定金,你看行嗎?”
杜學謙還是猶豫不決:“你先押一千大洋的話,這倒是可以考慮。不過這批藥值二十根大黃魚呢。”
“可要是我一時找不到買家,這藥砸我手裡,我還白白損失一千大洋呢。你說是吧?況且,你覺得這批藥在重慶安全,還是在千里之外的上海更安全呢?”
杜學謙想了想,覺得陸昱霖的話也有道理:“好吧,我把你的意思跟我表兄說一下,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好,你最好快點,我吃不了重慶的麻辣燙,我得趕快回上海去。”昱霖催促杜學謙,讓孟若愚早下決心。
“行,我下午給你回話。”
下午兩點鐘的時候,杜學謙又來了,他告訴昱霖,孟若愚同意他的做法。
“老同學,我可是看在我們同窗的份上才磨破嘴皮子,說通了我表兄,你可千萬不能耍我呀。”杜學謙還是心存疑慮。
“你要是信不過我,那這單生意我不做了。”昱霖假裝有些生氣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有點擔心而已。”杜學謙見陸昱霖有些慍怒,便立即安慰他。
“做生意嘛,講的就是信用。我們是老同學,我怎麼可能坑你呢?好了,貨什麼時候到,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昱霖抬手看了看手錶。
“下午五點,我表兄說,為了以防萬一,他在藥箱外面再加套一個糖果的箱子,上面再放幾盒糖果,這樣就可以矇混過關了。”
“你表兄還真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謹慎,這生意能做這麼久嗎?”
“是啊,諸葛一生唯謹慎,杜兄,你跟你表兄這麼多年,國共兩家的生意都做,你就不怕上面查下來會翻船嗎?”昱霖覺得像杜學謙這樣的投機分子到最後說不定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前幾年國共合作,這生意好做些,這兩年摩擦不斷,上面查得越來越緊,所以生意難做多了。”杜學謙向陸昱霖嘆了嘆苦經。
“那你和你表兄還冒這個險幹什麼?”陸昱霖有點看不懂,既然這生意越來越難做,風險越來越大,為什麼像孟若愚這樣謹小慎微的人卻偏偏還要頂風作案。
“老弟,這你就不懂了,這天下今後是誰的還不一定呢?既然不確定,那就兩面下注,誰坐江山都於我有益,所以做人要刀切豆腐兩面光。誰都不得罪。”
“杜兄的處世哲學令小弟受教了。”聽了杜學謙的這番話,陸昱霖覺得“滑頭”二字用在這兩位表兄弟身上是再恰當不過了。
“好了,老弟,你坐會兒,我去買一些乾糧備著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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