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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沒想到我沈浪一生謹慎,步步小心,卻在這真兇已伏的古墓之中遭了披著正道人皮的小人的暗算。
斷?還是不斷?
我自入江湖,就已不再將生死放在心上,更不論只是一條手臂。金不換固然狡猾,可我若真要斷肘,也必然能在斷肘後趁他得意的瞬間,將眼前這個小女孩救出,以手換命也算值得。只是,我以個人之力與快樂王相比,遠已懸殊,如再斷了右肘,以此殘疾之身,將來還能否有把握將其誅殺?若不能,我又如何對得起父親母親,以及太師父們的教誨和期盼?
大志未酬身就先死,這如何能教人心甘!但,我若不捨這右手,眼前這位可愛的小女孩必遭橫禍——罷罷罷,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無論如何,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位無辜的女孩,小小年紀就命赴黃泉,而且說到底,總歸是我沈浪招了金不換這小人的嫉恨才連累了他人……與情與理,我都不能置之度外。
就在這緊要的關頭,退路突現,轉折陡生,機會只在瞬間。
我來不及多想,忙急掠了過去,一手震開金不換,一手將小女孩環在懷中帶了回來,心頭驚魂方定,一股極淡的幽香已飄入鼻,我的心頓時又急跳起來,那一個藏在我心中的名字幾乎脫口而出,忍不住循著感覺望了過去,卻先望到了一雙貓一樣的眼睛。
果然是熊貓兒?我大喜過望,忍不住衝了過去緊握住他的手,胸中頓時升起無限的溫暖和歡欣,我實在沒料到救我的竟是我沈浪的平生第一個知己,一隻每回見了我就要拉著我大醉方休的醉貓兒!激動稍平後,貓兒便鄭重地要給我引見一個人,可他才說了“巾幗不”三個字,就被站在門口的那個清秀的少年給刻意打斷,並且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我的注視,顯然不欲讓我知道“他”是誰。
見“他”如此反映,我心中頓時不由地有些百味呈雜。
就算熊貓兒沒有說出巾幗兩字,我的感覺也已告訴了我“他”的身份。
這半年來,每當我獨自一人行走在寂寞的天地之間,她的眼神、聲音、面容和身影總會不定時地浮現在腦海之中:東海初見時的震撼,夕陽中肆意揮灑的清歌,中秋夜那微醉的芙蓉桃花面以及於東海之上全然不同的頑皮嬌憨的神態……
不論我警告自己多少次,在大敵未除之前不應有任何感情糾葛,否則犯下的可就不僅是差點讓三眼狼再度逃脫的類似錯誤,可她的影子總是如除之不盡春風又生的野草,常常在不自覺間,從冷硬的石頭底下鑽出來,提醒我的生命中曾存在這樣一個奇特、聰穎、美麗的少女,提醒著我此刻的活著正是她援救的結果……這樣的思慮和念頭,總是令我在愧對亡父亡母和太師父們的同時,又感覺到一絲酸澀的甜蜜。
唉,這世間,除了朱七七,還有哪個人會再令我有如此異樣的感覺和莫名的牽掛?就算她再如何易容,再如何改變聲音,她的氣質依然那麼明顯,我又怎麼會認不出來?何況她教訓金不換時,眼中流轉的那種“我終於逮到你了,看你還往哪裡跑”的俏皮得意、疾惡如仇的神情,和當初在船艙之中處理劉老三等人時簡直如出一轍。
可她迴避我的態度,也和船上一般無二,否則也不會屢屢阻止熊貓兒,還把功勞都推給熊貓兒……呵呵,這是她第二次施恩不圖報了,也罷,你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我又何必那麼不識趣呢!能在這樣一個陰森冰冷的古墓中遇見你,和你共處一室,也許,多少也是一種驚喜了!
可是,我的心為什麼還不知足,還不平衡?
你能和熊貓兒那般親密無拘束,能對一個初見的小女孩那麼溫柔,能只因欣賞金無望的為人,便拋卻武林中所謂的大義,為快樂王的手下如此費盡心思的掩護,令其有機會逃走,為何對我卻一而再地迴避?
難道你覺得兩次相救沈某,都是一種錯誤麼?還是,我沈浪在你心中早已被打上了無用的標記了?
心裡忽然酸澀的難以言喻,想我當年破布裹身、潦倒不堪地沿街乞討,受盡世人的白眼和凌辱之時都可無動於衷。可面對你,卻連一些冷淡都如此難以忍受,甚至還在眾武林豪傑前,衝動地逞一時口舌之快,只為了讓天下人皆知你我之間有割捨不掉的關係,見到你終於又羞又惱地卸下那副冷淡的表情,竟還在心中偷偷地竊喜……
如此幼稚,如此衝動,還是那一個少年老成的連太師父都說已心沉如古井的沈浪麼?
笑,笑,笑,嘆,嘆,嘆,朱七七啊朱七七,你連番地救我性命,又屢屢地壞我理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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