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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灰的眼注入了一些純粹的暖意。
好溫柔的人。平凡從不曾掉過淚的眼幾乎要為他單純的解釋感動了。沒人在乎過她的感覺,可恥啊!她居然被幾個字給收買了感情。
獨孤吹雲看不見她眼中的情愫,自從他摯愛的女人死掉後,他誰都不要,什麼都不愛,也不再費心從任何人身上探尋心情。
浪中萍、風中絮、陌上塵,都不需要心情。
花了一盞茶的工夫,他們離開了風霜雪雨的山腰,來到熱鬧非凡的城都。
天氣雖然一樣冷冽,平凡卻覺得手腳逐漸暖和起來。
她長這麼大,除了白楊溝沒到過任何地方,甚至連聽說也不曾。每天,她睜眼最重要的事就是想辦法餵飽一家老少的肚子,外表像是個人外,她自覺和動物沒什麼差別。
在人潮如織的京城,獨孤吹雲的打扮不止格格不入,簡直顯目得刺眼。
平凡哪識得四方八達的路是通向何處,深怕走失的她只得跟緊獨孤吹雲的背影,亦步亦趨。
所以,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她也全無印象。
黑碧璽翹簷,紫晶琉璃瓦,芙蓉水晶柱,鑲金玉貝片的宮牆,纓珞珠簾,圓柱與圓柱間的距離是她們家小屋加起來的十倍那麼多,然而,就她看得見的地方就有著不下百來根的水晶柱,她站的這地方到底有多大,她無從想象。
獨孤吹雲打從一進來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他確實聽到兵器交鳴的打鬥聲,就連應該駐守在這裡的禁衛軍也不見了,他覺得事有蹊蹺。平凡根本沒有危機意識,她忍不住樣樣東西都摸了下,然後有樣東西從天而降,掉到她的腳下,不知從何而來的溫熱液體也噴了她一身。
她下意識往下身看去,眼睛不由瞪大,瞳孔縮成針狀。
她全身浴血,觸著她鞋尖的是個……猶冒鮮血的頭顱。他面目猙獰,死眼還殘留臨死前的那抹不敢置信,所以更形可怖。
“別看!”獨孤吹雲來不及喝止,平凡只覺意識凍結,雙腿癱軟,肚子一陣反嘔,差點吐出胃裡的東西。
令人窒息的噩夢還沒消退,劇情又丕變。一群訓練有素的皇室禁衛軍在轉瞬間圍住了他們,那奪目閃爍的劍戟,沉重肅穆的氣氛,教人連呼吸都為之一斷。
他身穿金色光燦的鎧甲戰袍,長劍嗜血,只見他狂妄揮灑,利刃上的血珠化成一串殷紅附著於水晶柱上。
平凡抽聲,這人放肆野蠻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看都不看一眼,便把長劍扔給身後的副將。
“哼,我以為是誰,好久不見的稀客哩。”是寒到骨子的聲音,像荒野驟然刮過來的冷風。
他不動,遠遠地和獨孤吹雲遙相對望,兩人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他的面板很黑,刀斧雕鑿的輪廓全是線條,肆無忌憚的黑髮隨便披散著,陰沉莫測的神態,造就一身不羈的風格。
就這麼簡單至極的動作,平凡卻被壓迫得無法動彈,全身如被雷殛。
不會有人會想靠近這樣的男人,他那魔鬼般的陰沉,散逸的尖銳氣息,是鬼,才會挾帶這樣的冰冷黑暗。
“為什麼會這樣?”獨孤吹雲看得出那些精良的禁軍們全經過一番戰鬥。
“這全都得感謝你留下的德政啊!”他輕狂冷笑,譏諷地勾睨著獨孤吹雲。
“是政變?”
“主謀已經伏法,在你腳邊的就是嘍,忘了告訴你,他可是你以前最倚重的左丞相。”他高聳的劍眉全無感情,冷酷的眼毫不隱藏地宣誓挑釁。獨孤吹雲閉了閉眼:“國家是你的,亂臣賊子,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你,要它敗,要它興,都是你的責任,這裡的一切早就跟我了無關係。”
“好個了無關係,那麼,你來做什麼?”他眼中的嚴苛狂佞更深了。
獨孤吹雲不過一動,身後的衛士立刻嚴陣以待。
他不耐煩地揮手,人潮馬上無聲無息地由四面八方消失,只留下一個體材魁梧,面貌醜陋的巨人。
“你也下去。”
“王……”
他悶聲不吭,巨人龐大的身體即滑過一陣戰慄,低下頭忙不迭地退出。
獨孤吹雲對他表現的專橫不置一詞,那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他催動座下精巧的輪椅離開獨孤吹雲更遠。
“快說!我耐心有限。”
“她。”
“長得不怎麼好看哩!”他沒表情地研判,睨人的眼寡情又帶毒。
刺傷是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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