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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冉顏的請求,這一回,眾人倒是沒有多少反對,只是看著冉顏的眼神各有不同。
劉品讓轉身衝眾人道,“劉某離開片刻,怠慢諸位還請海涵。”
“劉刺史請便。”眾人紛紛客氣道。
劉品讓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繞過地上的晚綠,朝水榭上走。
水榭上還擺放著半途終止的茶宴席幾,小瀑布宛如一道白練,嘩啦啦的注入池中,漾起水面層層波浪。
“娘子有何話說?”劉品讓在護欄邊站定,轉頭問道。
冉顏對這個著四品緋色官服卻其貌不揚的老者頗為佩服,面對方才的事情,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那樣,果斷的下定做出決定。
“晚綠失血過多,雖然救了回來,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所以身為她的主子,我有責任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告訴劉刺史。”冉顏在心裡斟酌著措辭,她雖然不打算裝傻裝天真了,可她也沒有打算完全暴露。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聰明的人都會選擇隱藏實力。
“看到?你看到些什麼?”劉品讓一雙不大的眼睛目光平平,沒有絲毫波動,既沒有露出感興趣的模樣,也並未讓人覺得不重視。
冉顏不以為意,平靜的道,“謀殺晚綠的人,是女子。”
劉品讓沒有繼續發問,只是看著她,等待下文,心中卻十分疑惑,憑什麼她就認定兇手是女子呢?
冉顏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抿唇,彷彿下了某種決心,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在救治晚綠時,發覺她脖頸間有被人用手扼過的痕跡,但是因為兇手用的力道不夠大,所以只是讓晚綠出現了窒息的情形,並且,兇手的指甲很長且尖利,在扼住晚綠脖頸時,指甲插入頸部傷到大動脈,兇手慌亂之下卻並未注意到,便立刻將晚綠吊在了棚架上。而且我認為,殺害晚綠的之人與殺害殷三娘侍婢之人,是同一個。”
劉品讓饒是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力,可冉顏一番話,還是讓他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即便如此,又怎麼能確定兇手一定就是女子?”
冉顏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冷然的笑意,從袖中掏出帕子,在手掌上攤開,“我在晚綠脖頸的傷口上找到了這個。”
陽光下,雪白的錦帕之上躺著一個紅色月牙形狀的東西,“這是染了丹寇的指甲。”
劉品讓伸手接了過來,放在眼前仔細觀察,這指甲不僅塗了丹寇,而且月牙凸出的部分被修剪的非常圓滑,可見,這片斷甲的主人,不僅是個女子,還是身份不低的女子!
一般侍婢,因為平時要勞作,留著長指甲不方便,指甲多半都不會很長,更不會塗上丹寇。
劉品讓點點頭,自然而然的將指甲包起來,塞進自己的袖袋中。
冉顏嘴角微微一抽,好歹那塊帕子也是一個小娘子的,這老頭怎麼好意思佔這點便宜。
“方才我順手檢查了一下晚綠的頭部,腦後有一塊浮腫,像是被人用木棍之類的東西襲擊過。”冉顏收回目光,繼續道。
“照你這麼分析,今日在場的所有夫人娘子,但凡手上塗有丹寇,都有嫌疑?”劉品讓對冉顏的分析,已經不再像起初那樣大驚小怪,反而有種與同僚討論案情的感覺。只不過,官場上不會有人像她這樣,什麼話都直來直去。
冉顏提醒道,“或許可以縮小範圍,這個人能在短短時間就尋來一個高凳,放在現場,顯然是極為熟悉殷府,即便她不是殷府人,也是殷府的常客。而且,丹寇一般都是用鳳仙花加明礬染成,即便是同樣顏色的花朵,因為時間、和比例的原因,染出的顏色也會有細微的差別。丹寇很難清除,但是可以重新染,它的最短上色時間是一個半時辰……所以劉刺史要儘快才行。”
這樣一番分析下來,範圍的確縮小了許多。還有一點冉顏沒有說,兇手如果連掐死晚綠的力氣都沒有,就很難快速的將她吊起來,這說明,兇手至少有一個幫兇。冉顏知道,這一點她即便不說,也瞞不過劉刺史。
只是冉顏一直沒想明白,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麼?為何殺死殷三孃的侍婢,嫁禍給秦慕生?又為何匆忙殺了晚綠?
即便晚綠衝撞了哪位夫人或娘子,最多被教訓一頓,不至於殺人滅口,除非是……晚綠在這段時間裡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
劉品讓見冉顏眸色沉沉,微有變幻,便也沒有打擾,竟兀自在一旁賞起景來,過了片刻,才忽然道,“殷府的後花園果然清幽。”
可不是,清幽到正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這裡水聲大,即便發出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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