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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顯得卑鄙,卻選擇繼續,心中卻憎惡自己這樣的行為。
皇商?名副其實的漢奸嗎?盤雲姿心興瑟然一抖,所有的熱度頓時降為冰點。
她知道不能怪他。一介凡人的他,不過如同蒼穹間的螻蟻,怎能奈何得了政權轉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生活而已,就如同此刻的她。
他從前就是大明的皇商,後來大順朝建立,他亦替義父李自成效力籌資,如今再次變節,成為滿清的一份子亦不奇怪。他,從來就不是立場堅定的忠烈之人,又何必苛求?
但在她心中,還是希望自己愛慕的女子能更加堅韌一些,身上多一些高貴的情操,供她幻想。
細想,他們曾經有過什麼呢?不過是幾次閒談,幾番回眸對視而已。他剛好出現在她情竇初開的日子裡,換了別的男子,或許也能在她心中佔據重要的一個角落。
假如上蒼給予足夠的機會,他們或許可以開花結果,但有的人,註定只是過眼雲煙……
“我們走吧,該去給太后娘娘賀壽了。”舒澤提醒,陡地不願意她再繼續留在這片海棠下。
盤雲姿點頭,如行屍走肉回到車內,良久無言。
望著她失魂落魄的臉龐,舒澤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失落,方才那種複雜的滋味更為激烈,翻湧心頭。
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最後找了一個比較體面的詞——羨慕。
假如這世間有個女子如同盤雲姿對薛瑜一般,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自己,哪怕看到一株海棠亦勾起諸多想念,他有多幸福……
雖然他的妻子也是愛他的,分離之時肯定也會想念他,但那種感情裡更多的是強勢的佔有,而非像眼前這般,有一種隱忍的溫柔,讓人心酸。
舒澤覺得,空中劃過一陣惆悵的長風,在日暮的 殘霞中,揚起一種曖昧不明的氣息,彷彿午夜讀到一段傷感文字,有灰色的雨滴墜入心底。
站在玉福晉身後,從這個角度看去,正好可以望見多爾袞的模樣,不遠,亦不近。
盤雲姿以為自己會憤慨不已,但出乎意料的:內心很是平靜。
她該恨他嗎?這個滅了漢人王朝的滿族人?曾經,她設想過在衣袖裡藏一把刀,不顧一切衝上去行刺,不管成功與否,但現在,她卻鎮定地站在這裡,沒有任何行動。
如果說到仇恨,她的義父李自成逼得崇禎皇帝在煤山自縊,大明子民是不是更應恨他?
她忽然覺得,世間的一切爭鬥廝殺沒有任何意義,誰做皇位又有什麼區別?重要的是,他能否給天下繁華。
或許,她終究還是瑤族女子,所以可以冷眼旁觀滿漢之間的戰爭吧?這算是隔岸看火?還是旁觀者清?
“玉兒,你這份禮物本宮甚是喜歡。”太后翻閱著經冊,點頭稱讚,“看得出你很盡心,其間文字清麗娟秀,有一種祥和之氣,書法大有長進。”
“謝謝姑姑誇獎。”玉福晉得意揚揚,沒有半絲心虛。
“不過,”太后忽然蹙了蹙眉,“其中有一段典故,本宮不太明白。”
“什麼典故?”方才的如花笑顏倏地變得緊張。
“所謂『佛渡南海、初見蓮花』,這是什麼意思?”
“啊?”玉福晉一時間啞口無言。
她自然回答不出來,別說這佛經上的文字是盤雲姿代筆,就是佛經的內容,亦統統交給盤雲姿去挑選,這卷經冊,她甚至連碰都沒碰過。
絞著手帕,咳嗽兩聲,拼命給盤雲姿使眼神,示意她解圍。
“回太后的話——”盤雲姿只得上前一步,俯身道,“奴婢可否代福晉回答?”
“你是誰?”太后凝視著她,“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太后恕罪——”盤雲姿硬著頭皮道,“福晉近日嗓子不適,大夫說不宜多語。正巧前兒福晉才給奴婢說過這段佛經上的故事,所以奴婢斗膽代言。”
“讓她說說吧,”一旁的多爾袞笑道,“也瞧瞧咱們玉兒調教下人的本事。”
“好吧,”太后頷首,“那你就說來聽聽。”
盤雲姿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原來或多或少,她還是有一些害怕的。微微抬眸,卻見舒澤正凝視著自己,投來一抹鼓勵的微笑,她的心忽然踏實起來。
難道他已經成為自己的依靠?
感受到眾人的凝視,她趕緊斂神。
“所謂佛渡南海,初見蓮花,是指——某日,佛欲渡南海,卻無舟無帆,焦急之中,放眼看見碧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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