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齊國宮廷血變(中)(第1/2 頁)
“仲由,告訴荼兒,寡人想他,寡人愛他,寡人死了,不要悲傷,人都是要死的,寡人這一輩子最大的驕傲不是擁有了齊國,更不是使先祖桓公的霸業再現,而是擁有他這麼一個兒子”
“還有不管怎樣,陽生都是他的哥哥”
“拜託你了”齊景公涕泗橫流言罷拿起佩劍割掉頭上的一大縷白髮,拿起,把它夾放在那寫好的遺詔上,然後把齊國大印一塊交給了仲由。
仲由此刻就算是白痴也知道齊景公要幹什麼了,他嚎叫著要帶齊景公殺出重圍,可是最終換來的卻是齊景公一腳:“仲由,寡人老了,就要死了,你帶著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就要死的人,在這樣一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能殺出重圍嗎?”
仲由仍然堅持,最後齊景公撲騰一聲直接跪在了仲由的面前:“仲由,寡人求你,寡人跪下來求你,你帶著大印,帶著這遺詔,帶著寡人這一縷白髮去尋找荼兒吧,對,去找他,他才是寡人生命的繼續,寡人的一切……”
殿外的廝殺聲越來越近,仲由看著披頭散髮的齊景公,看著他,那一個生命癲狂的老者,他強抹掉眼淚,對著齊景公,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把東西用牛皮包好,放在自己貼胸甲內,站起身,拿起長劍大喝一聲,頓足道:“走!”
那一聲“走”裡面包含了萬種痛苦與無奈。
齊景公看到仲由消失在夜色中,消失在雨幕中,他笑了,他走回自己的內室,換上冠冕,坐回在屬於國君的主位上,靜靜等待著。
陳恆帶著人殺進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個睥睨天下威武不屈的老者,齊景公,他的臉色蒼白卻是俊美,他的額頭皺紋溝壑,卻是不減英氣,他穿著國君黑色冕服,頭戴前後各九旒,腰間柭著國君之劍。
威武,霸氣,似乎多年前的齊景公又回來了。
“陳恆,你來做什麼?”齊景公語氣中充滿了冷意。
陳恆看到齊景公的模樣,先是一愣,接著嗤笑一聲:“來做什麼,呂杵臼啊呂杵臼,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
“大膽陳恆,寡人就算是被逆子篡位,那也是那逆子的父親,你一個家奴有何膽量稱呼寡人的名諱?”齊景公大怒,顯然他認為這次宮廷政變是他那不孝子陽生主導的。
陳恆卻是仰天大笑,齊景公見狀眉頭緊皺:“你笑什麼?”
“笑什麼?呂杵臼,你是不是現在很想見你的那個忤逆兒子?”
齊景公聞言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這時又聽得陳恆道:
“來人呢,把咱們的陽生公子抬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棺材被陳恆手下兵士抬了進來,只見棺材當中躺著一人,那人浮腫黃白,屍體已經僵硬,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公子陽生。
齊景公看到此幕,他再也不能保持強壓住原先的淡定,因為他聞的出長子陽生最少已經死了七日了。
要是陽生早死了,那是誰在謀劃這次叛亂,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陳恆,你到底想幹什麼?”齊景公想到一種可能,他再也無法淡定了,他哆嗦著,強撐著身體,一雙古松樹皮的手指著陳恆咆哮道。
因為在齊景公的潛意識裡,不管他承不承認,事實都有一點:若是陽生謀逆,怎麼說都是子嗣之間奪位的內鬥,他作為父親,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他相信以愛子呂荼的能力,從陽生手中奪回君位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是如今長子陽生死了,事情就不是內鬥奪位那麼簡單了。
“想幹什麼?哈哈……”陳恆的大笑與殿外的閃電雷聲雨聲相呼應著,顯得無比的猙獰可怖。
就在他笑著的時候,只見齊景公的子嗣們,老十,老十一,老十二,老十三,老十四還有他們的母親等都被壓進了殿中。
她們見到齊景公後,急速奔到其面前跪倒嚎啕大哭起來,齊景公見聞眼睛血紅,他的牙齒咬的嘎吱嘎吱響,此刻他知道一種比想象中的悲慘可能就要發生了。
“呂杵臼你可還記得我父親田乞是怎麼死的嗎?”陳恆看著被妻妾子女簇擁在中間的齊景公,突然噌的一聲抽出了佩劍指著他道。
“陳乞?他怎麼死的,不是因為謀逆最後被你大義滅親了嗎?”齊景公如今反而鎮定下來,他冷笑著。
陳恆聞言哈哈慘笑:“被我大義滅親?我滅你祖宗!”
“他田乞可是我的親生父親,親生父親!”
“是他為了救我,為了拯救我田氏家族,是他用我的劍強勢插進了他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