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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慌亂中,他急急朝後面看去。
馮宛認得,這人只是一個門衛。順著他的目光向後看去,馮宛瞟到一個躲在樹後,顯得極為不安的身影,那人,正是衛府的總管事。
馮宛既然看到了,衛子揚自也能看到。當下,他冷冷一笑。伸手按在劍鞘上,衛子揚帶著眾人大步跨入府中。
數百人氣勢洶洶地入了府,衛子揚頭也不回地命令道:“給我抓起來。”他所說的,自然是那個總管事。
眾親衛應諾,其中兩人大步走出,他們來到那總管事面前,也不顧他的求饒,把他的手在背後一剪,便推到了衛子揚身後。
總管事被推到衛子揚身後,嘴裡還在連連叫冤,“將軍將軍,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要聽我解釋啊。”
在他的叫嚷聲中,衛子揚冷著臉喝道:“閉嘴。”他頭也不回的命令道:“堵上他。”
一語吐出,便有人撕下衣角,把它揉成團塞在那總管事嘴裡。
這個總管事,好歹也是一個將軍府的管事,平素不管是府中,還是在外面,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現在衛子揚二話不說,便令人把他的嘴堵住,這樣,便是最後衛子揚放了他,他在衛府中,只怕也沒有顏面呆下去了。
那總管事想到這裡,臉孔一白,雙眼黯了下去,本來掙扎著想要叫冤的動作,也停止了。
帶著垂頭喪氣的總管事走到主院外,衛子揚一邊跨入院落,一邊頭也不回地命令道:“把府中所有人等一併帶來。”
“是。”
他來到院落中間時,幾個婢女見他站定,連忙抬起府中的塌幾,恭敬地擺在院落中央。
衛子揚長袍一掀,轉身跪坐於塌上。揮退準備上前斟酒的眾婢,他抽出佩劍,就著陽光慢條斯理地拭起劍鋒來。
陽光下,劍面如水,寒光盪漾,衛子揚低著頭,拭劍的動作專注之極,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撫在其上,讓人覺得美麗的同時,又無以自抑地引人寒慄。
馮宛早就知道他心中不悅,已悄無聲息地退後少許,站到了親衛們的中間。
時辰一點一滴地流逝,慢慢的,一陣腳步聲拖拖沓沓地傳來,在一陣壓抑的安靜中,屬於各個院落的婢僕一一來到。他們安靜的低頭站後不久,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這次在腳步聲中,還伴著喧囂聲。
一個酸不溜秋的聲音高昂地傳來,“將軍何許人也?奔戰千里,斬敵寇而立功名。如此大丈夫,豈能因一婦人事,而大張旗鼓,逼著我等前來?將軍將軍,你這樣做,就不怕寒了眾人的心?”
這人昂昂而言中,大步走了進來,正是那個慣常跟在衛子揚左右,阻止馮宛閉院自保的幕僚。
在這個幕僚旁邊,還有五六個幕僚,和一些衛子揚請來幫手的有才之士。這些人一個個昂著頭,對於被親衛們強迫前來的人,憤憤不平著。‘那幕僚一眼看到衛子揚,也不用人推掇,大步連跨地向衛子揚衝來。他衝到衛子揚面前,大聲叫道:“衛將軍,你便要為了一個婦人,斬殺我等不成?”
聲音高昂,目露怒火,語氣咄咄逼人。
衛子揚慢慢抬起頭來。
彼時陽光正好,白晃晃的日頭照在他絕美的臉上,幾如血玉雕琢。那放在他手心的長劍,劍光盪漾如波,一縷縷反射在他臉上,說不出的冷漠,還有陰寒!
抬頭盯著那幕僚,衛子揚又瞟向站在他身後的另外幾個幕僚,再一一掃過眾人。
他淡淡說道:“看來諸君都是敢作敢當之人,那麼,無視我的囑咐,擅自對我婦人動手的,不妨站出來。”
他說得很平靜很平靜。
可越是這樣,眾人便越是覺得寒冷。他們與衛子揚也相處了一陣,自是知道,他這人,從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正人君子,也不是一個講究道義仁信的領導者。他這人,說要殺一個人,有時是絲毫不講理由的。
事實上,不止是衛子揚,彼時的胡人諸國,天下貴族,如衛子揚這般任性而為的人實在太多,比他荒唐的,更是數不勝數。時人已經習以為常。因此,剛才進門時,是有不少人侃侃而談,大肆指責衛子揚,可真對上他的目光,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見眾人都不站出,衛子揚轉過頭,看向剛才還大言不慚的那幕僚。
他的目光明澈,卻又如此的冰寒。這樣的冰寒,直讓那幕僚打了一個寒顫。他強行按下心虛,昂起頭對著衛子揚叫道:“將軍執意要因一婦人而罪臣下,又何必多問?你手中有劍,儘可一劍刺來,黎某若是眨一下眼,也算不得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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