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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停身之處,距那突立水潭中的岩石甚遠,雖能看得見那白髮道姑動作,卻聽不到她說的什麼?
但見“瞎仙鐵笛”羅乙真,手中鐵笛左擊叄笛,右點兩招,然後在身前畫了半個圓周,也張口答了幾句,又靜坐不動。
傅玉琪雖然聽不到師父說的什麼,但已看出剛才羅乙真所用手法,正是七十二式“大羅笛招”中精妙招術。
心頭一驚,暗道:“難道他們是比武不成?想到剛才那道童之言,兩位老人家正在論劍盤道,更信自己所料不差,當下凝神觀戰。”
只見兩人又相對靜坐了一陣,羅乙真忽的振腕出笛,左掄右劃,連攻了一十二笛。那笛招雖然速快絕倫,但卻毫無破空風聲。
原來兩人都是在虛張聲勢,並非真相擊打。
但見那白髮道姑搖動著手中寶劍,閃閃的青芒虛空急旋一陣又停下了手。
此後,兩人笛攻劍封,劍攻笛擋,但卻各無內力發出,只是作勢互擊,每交手幾招,必然停下用口相辯一陣。
只見日光漸弱,轉瞬暮色蒼茫,原來兩人已比了快近兩個時辰,太陽沉入了西山,仍然分不出誰勝誰負。
傅玉琪、“虯髯神判”、陸天霖、方雲飛和道裝童子站在水潭岸邊,不知不覺也看了兩個時辰。
幾人雖然不解那道姑和“瞎仙鐵笛”羅乙真,劍勢笛招的奧妙,但偶爾看懂一招兩式,都要去想個半天,才能瞭然。
再和自己武功參照推研一番,立時覺出那一招一式用的精妙無比。
是以,幾人在這場觀戰之中,每人都獲益不淺,只是各人悟性不同,在那獲益之上,有多有少。
天色完全黑暗下來,湖中突石上的白髮道姑和“瞎仙鐵笛”變成了兩團黑糊糊的影子。
兩人的劍招笛式,已無法再看清楚。
但這千古難遇機緣,誰也不願放棄,極盡目力,凝神相望。
不知過去多少時間,忽覺眼前一亮,原來已是二更時分,天上一片掩遮月光的烏雲,被風吹散,明月乍現,清輝普照。
這時,潭中突石上的“瞎仙鐵笛”和那白髮道姑的身形,又清晰可見。
兩人已不是先前靜坐的姿態,都已站起身子,那道姑左掌當胸,右手執劍,躬身作勢,似欲撲擊。羅乙真卻是鐵笛觸地,腳下不丁不八,雙目忽睜忽閉,不停翻動。
第十三回
比劍訂交始信峰頭三結義
論技較藝寒雲谷內拆蘭盟
原來,羅乙真的師父“黃山一叟”鍾剛和靜心道姑的師父“摩雲劍客”周天生;“千愚書生”姬風,六十年前,並稱為“黃山三友”。
“鐵笛”“神劍”“一摺扇”威震大江南北,聲譽之隆,掩盡天下英雄。
“千愚書生”曾用一柄摺扇,一夜間連挫十三省成名豪客四十八人,而且所用武功,無一雷同。
那一仗制服了天下武林同道,只是他生性偏激,好勝之心特強。
“黃山一叟”“摩雲劍客”雖然處處讓他一步,但仍無法使他滿足他恃強的好勝之心。
三人雖是義結金蘭的好友,但武功卻各有獨到之處,既非一師相授,又非源流一宗。
“鐵笛”“神劍”“一摺扇”原是各居一方,互不相讓之人,因彼此傾慕,相約比武,論劍黃山始信峰上,三日夜不分勝負。
這一仗打下來,三個人相互心折,插香為盟,義結兄弟,一齊遷居在“黃山一叟”隱居的寒雲谷內。
此後就形影不離,同出同遊。
“千愚書生”才華絕世,胸羅各種奇學,星、卜、醫理、五行、九宮,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學,他都能說得如數家珍般,頭頭是道。
三人結義之後,“黃山三友”的威名更大。
這年,隆冬之日,三人賞雪絕峰。
“千愚書生”袖手望著那漫天大雪,忽然心中一動,回頭對“摩雲劍客”笑道:“二哥,兄弟想求你一件事,不知二哥能否應允?”
周天生道:“自己兄弟還有什麼話不能出口,只要我能力所及,絕不推辭就是。”
姬風微微一笑,道:“你那‘流雲劍法’中有一招‘星河倒掛’不知能否演給兄弟開開眼界?”
“摩雲劍客”笑道:“這等事,有何不可?”
當下拔劍在手,縱身躍起,反手出劍,劍光打閃,閃化一天流星,果如倒瀉星河一般,劍勢綿密下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