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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躲閃不及,摔下馬背。楊辰猛然勒馬,眼前黃土滾滾,根本看不清方向。忽然腰間一緊,一直手臂從身後襲來,在她腰間一勾。下一刻她的腳就離開了馬鐙,被人帶到另一匹馬上。身後的鎧甲冷冷地貼在她背上,楊辰一陣掙扎,卻聽那個聲音在耳邊說道:“別動。”
楊辰一怔,緩緩回頭看去。那人摘下覆面的鐵甲,劍眉鷹目,正是李隆基。
他的氣息從後背包裹著她。楊辰一時有些目眩,怔愣許久,方才問道:“怎麼是你?”
李隆基皺眉說道:“你可是闖禍了。”
周圍喧囂塵沙漸漸落下,遠處華蓋,旌旗昭昭,四周觀禮臺上席位皆滿。楊辰一眼望到楊雪霽慘白的臉色,心裡咯噔一聲。
闖禍了,闖大禍了。
每一個良家女入宮的第一件事就是背下那本厚厚的《宮律》。未經傳召、擅入宮禁者杖刑三十;殿外喧譁擾上者杖斃;殿飲無狀、辱主亂賓者斬……
現在她是未經傳召闖進了跑馬場,還是當著皇帝陛下的面,擾亂的是國賓之宴……這到底是什麼罪名,她已經沒有概念了。
第三十七節安樂郡主
宦官將她帶到一間偏殿,便“砰”的一聲關了門走了。楊辰心裡陡然一驚,望著空蕩蕩的大殿,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入宮以來她一直謹言慎行,生怕做錯一件事、說錯一句話而引禍上身。今日縱容了自己的一腔怒氣,就導致了眼前這樣不可收拾的局面。第一次,她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惶恐,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安樂郡主與她一起被帶到這個偏殿中,此時卻是悠閒地踱著步子。她走到楊辰身邊,問道:“你騎術不錯麼,以前學過?”
始作俑者就在眼前。楊辰心裡憋著氣,不想理她。
安樂郡主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楊辰淡淡說道:“郡主天潢貴胄,自然無事。”言下之意,我能跟你比麼?
安樂郡主卻是一笑,道:“你放心,咱們都不會受罰的。不僅沒有罰,也許還會有賞。”
楊辰心下奇怪,問道:“此話何解?”
安樂郡主站起身,在殿中踱著步子,說道:“你可知道今天這場馬球比賽意可是意義非凡。上個月我大周與吐蕃剛打過一場仗,小勝而已。吐蕃人不服,派使臣出訪,說是修好,其實也憋著一口氣。這場馬球比賽就是他們出氣的機會。如果讓他們贏,邊境刀兵可止,可我大周顏面無存;若是讓他們輸了,那吐蕃這口氣就更咽不下去了,回去之後指不定又要興兵來犯。所以這場比賽,不能贏,也不能輸。”
“所以……你是故意衝入跑馬場的?”楊辰問。
“不錯。”安樂郡主笑道,“這場比賽在一片混亂中結束,也就沒有輸贏之說了。”
楊辰有些微怔。她一直以為安樂郡主就是那種無事便愛找人麻煩的貴家小姐,沒想到她竟還有這般見識,這般膽識。這一番話倒讓楊辰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相當的女子了。她起身,微微行了一禮,道:“郡主為國憂心,奴佩服。”
“快起來,”安樂郡主一笑,道,“我該謝你,你今兒還幫了我的忙呢。若不是有你在後面跟著,也鬧不出那麼大的亂子來”
楊辰低頭道:“奴只是小小宮人,擔不起郡主的‘謝’字。”
安樂郡主說道:“宮人又何妨?我不會因此輕看你。”
楊辰忍不住琢磨著她這句話。看今日她的言行,也不像是心胸狹窄之人,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楊雪霽呢?沉吟半晌,楊辰終於忍不住,說道:“奴有一件事想請教郡主。”
安樂郡主已在一旁席上坐下,說道:“你問。”
“郡主既然不以門第出身看人,何故偏偏容不得楊郡主呢?”楊辰心裡考慮著該如何措辭。眼下這一問已是她能想到的最溫和的問法了。
李裹兒聞言一笑,道:“我若是真容不得她,她才不會過得這麼安穩。”她甩了一個白眼,淡淡說道,“我只是看不上她而已。整天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就會在祖母面前裝乖討巧,讓人看見就討厭!”
楊辰心裡不禁一笑,這就是小女兒的心思了。女孩子間的喜歡不需要什麼理由。同樣,一個女子討厭另一個女子,也往往是從第一眼就註定了的。
不能說安樂郡主有錯,只能說她性情太過直率,喜歡不喜歡都要表現出來方能罷休。想來,天潢貴胄,哪裡用得著這麼謹小慎微呢?不過這個安樂郡主心地還是不壞的,楊辰心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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