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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上。可能是距離遠，子彈只留下一個小白點。　txt小說上傳分享

錯亂　二十一（6）

“老闆，怎麼辦？”王師傅著急地問。

“快開車，別把命丟在這兒！”哥哥嚇壞了。

“衝，向前衝！”我憤怒地喊道。在這生死關頭，勇氣是最重要的，對我們圍追堵截的人不過是一群為錢而賣命的烏合之眾。想要我們的命，那倒要看看誰怕死。“提最高速，撞兔崽子！”

“好。聽您的！”王師傅像打了興奮劑，一踩油門，本田車已然像顆出堂的炮彈，眨眼就飛過了50米。那些耀武揚威的傢伙只恨爹孃少給了兩條腿，連滾帶爬地向兩邊躲，只聽“咣”的一聲，擋路的兩輛小轎車飛到一邊去了，本田車連停都沒停，呼嘯著衝過封鎖線，絕塵而去。

進入市區，哥哥說什麼也要下車。他要自己坐火車回北京。他把一箱子錢甩給我，讓王師傅直接送他去火車站。我不能強求他和我一同迎接生死考驗，雖然他是我親哥。他想成為著名的攝影家，前面的路還很長，這裡不該是他的終點。至於我，命中註定有這一劫，硬著頭皮也要扛過去，和死神握手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本田車受點損失嗎？

王師傅表現了他的勇敢和仗義。送走哥哥，他問我去哪裡，刀山火海他隨便。

“我先去洗澡，然後去吃飯，最後回公司。”我作出了安排。

回到公司天已擦黑。公司裡亂作一團，夥計們像受到驚嚇的綿羊擠在一起。有的人頭上還纏著繃帶，身上血跡斑斑。他們見到我一齊放聲慟哭，邊哭邊說：

“老闆，您可來了，我們有救了。”

“老闆，我們的快餐車被砸了。那些流氓上來就砸，我們問他們話，他們就拿鐵棍子打我們。”

“有多少輛車被砸了？”我問。

“我們的車全部被砸。”有個夥計回答道。“那些流氓像瘋狗一樣，砸車、打人，還把屎塗在車上。”

“有多少人被打傷了？”我問。

“有十來個。要不是我們跑得快，他們敢把我們打死。”

“都去看過醫生了？”我問。

“剛從醫院回來。”

“張會計在嗎？還有那個律師來過沒有？”我問。

“他們昨天中午走了就沒來，”一個打工妹說。“我們昨天賣的錢都沒辦法交。”

“把昨天賣的錢分給受傷的夥計，”我對王師傅說，“你來辦這事。”

“老闆，您得罪誰了，他們這麼跟您過不去？”一個頭纏繃帶的夥計問。

“一言難盡。他們是衝著我來的，和我們沒關係。大家都還沒吃飯吧？”我在濃烈的羶味中沒有聞到飯菜的香味。

“發生這麼多事，誰還有心思吃飯。”一個打工妹說。

“不吃飯怎麼行？走，我們到外面吃去，我請客。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夥計們的情緒穩定多了，聽我說完，紛紛回屋換下工作服，簡單梳洗後，又重新聚到了樓下。我囑咐把樓門鎖好，讓王師傅把本田車停在子裡，把裝錢的箱子提出來。於是，我們百十來號人浩浩蕩蕩上街了。

走過幾條街，終於找到一家較大的飯店，夥伴們把十幾張桌子全部坐滿，我讓王師傅按照500塊錢一桌的標準來安排。我知道今晚這頓飯是我和夥計們的告別宴。從那幫混蛋的所作所為來看，我不離開鄭州地面，他們就置我於死地。快餐車被砸，已無法營業，即使換上新的快餐車也沒用，他們還會來搗亂。夥計們的人身安全受到極大威脅，今天被打傷，明天就可能被打死，如果出了人命案，那幫歹徒多半會逍遙法外，而我面對的可能是死者親人的指責和鉅額撫卹金。事到如今，擺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了，就是離開這裡，為了我，也為了夥計們。

酒菜端上來了。不知我心情如何的飯店老闆，眉開眼笑地走到我面前，非要和我乾一杯，感謝我在這秋日的夜晚給他帶來的財運。我讓他站到一邊去，第一杯酒應該敬我的夥計，不是一杯，是3杯，不能喝酒的就以飲料來代替。我向夥計們連敬3杯，第一杯是敬他們的忠誠；第二杯是敬他們的勤勞；第三杯是祝他們找到把他們當人看的老闆。第三杯酒夥計們不喝了，幾個反應快的打工妹已抹開了眼淚。

“大家不要難過，”我說這話時眼眶也發脹了。“你們要還是把我當老闆的話，就把這第三杯酒喝下去。相信我的話，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無論是當老闆的，還是打工的。大家把酒杯舉起來，讓我們共祝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