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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說。對什麼人說什麼話,是當老闆的基本素質。
“規模不小,”他像是沒聽見我的話,巡視了一遍加工點,掏出了相機。
此時,20來個打工妹打工仔已經坐在長條案子兩邊,埋頭穿起羊肉串。他們人人手腳麻利,我給的定額是每人每天必須完成800串。800串以上每增加一串獎勵1分錢,800串以下每減少1串扣2分錢。別小看這一兩分錢,串得最快的一天能達到2000串,一個月基本工資加上獎金能從我這裡掙走500塊錢。500塊對他們中的有些人來說,超過老家1年的總收入。我鼓勵他們多掙,他們多掙1分,我就多掙7毛5分,上不封頂,下不保底,有金錢作動力,勞動場面自然會相當感人。
哥哥尋找角度,抓拍能激發他靈感的畫面。我隨他去賣弄自己的藝術才華,只要不影響我手下人幹活就行。好在我手下人多少經歷了一些世面,新聞記者來過幾撥了,面對閃光燈他們穿羊肉串的絕技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姐姐進院了。她一身素裙,帶著為人師表的矜持走了過來。我對她沒有什麼好感,但對她的漂亮多少有些得意,她和我畢竟是從一個娘肚子裡鑽出來的。
“小弟,你幹得不錯。”她笑容滿面地說,好像和我從來沒有過什麼不愉快。
“這裡沒有人這樣叫我。”我不是當初那個乞求她的窮光蛋了,我需要維護自己的尊嚴。
“那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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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說完後,不看她的反應,大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不用猜,這兩個孤兒肯定是為錢而來的。自從我的腰包鼓起來後,行行色色的人就像走馬燈似的蜂擁而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對你大唱讚美詩,然後開口要錢。什麼捐助、解困、濟貧、合作開發能賺大錢的專案等等,實際就是騙你的錢,幹他的事。對這些有蒼蠅習性的人,我一般都讓他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我要用自己的錢幹自己喜歡的事,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想讓我拿錢,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傻的老闆。當然,那些卡我小脖子的部門,像工商、稅務、衛生、街道、公安、環衛等等,有人託個什麼事,該出血還得出血。
錯亂 八(2)
哥哥姐姐推門進來了。我用沉默來等待他們開口。其實他們不用枉費心思,我早已打定主意,他們不會從我這裡拿走1分錢,就像我當初落魄時他們對我實行經濟封鎖一樣。
“今天是清明節,我們來找你是想和你一起去看看母親。”姐姐說。
“我們不知道你把母親的骨灰放在哪兒了,所以才來問你,希望你不要誤會。”哥哥說。
他們想看母親,這倒是我沒有料到的。母親去世10年了,他們這是第一次提起母親。不管怎麼說,血濃於水,這份遲到的親情給我的是一種具有震憾力的感動。
“10年了,母親她走了10年了,你們才想起來看她。”我說,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是我們的不對,你知道,我們從小就被送出去,吃了很多苦,當時很難重新喚起對母親的情感。”哥哥說。
“我從你這裡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很長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雖然沒有像哥哥那樣受過什麼苦,但讓我自己選擇的話,我寧願陪在母親身邊,吃多大苦,受多大罪,我都會願意的,因為再優越的物質生活也替代不了那份與生俱來的親情。”姐姐說。
“你們知道嗎,如果你們留在母親身邊,我們都不會活到今天。母親她也不願意把你們送給別人,事實上也不是她送的,是二舅爺把你們領走的,當時我們的父親已被押到東北去改造了,母親生我時難產,你們兩個留在家裡沒有人照顧,二舅爺就把你們領走送給了他的兩個孩子。母親生下我後身體一直不好,把你們接回來大家肯定都活不了,就預設了。我知道她很內疚,總想向你們解釋清楚,但直到她去世,你們也沒有給她機會讓她把心裡話說出來。”
“你把母親的骨灰放哪兒了?”哥哥問。
“我們一起去祭奠。”姐姐說。
“我留在了她住的那間小屋。”
“現在還在嗎?”哥哥問。
“不知道,我沒有再回去過。”
“我們現在去看看。”姐姐提議道。
說走就走,我叫上司機,坐上我新買的130卡車,直奔母親的小屋而去。半個小時後,我們拐進了我曾生活了20年的大雜院。還好,景物依舊,10年沒有來,眼前的一切除了更顯破舊外,房屋的格局沒有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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