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著悽迷，深邃清幽，一片靜謐之間是早已經熟悉了的獨自一人。

不知為何，這一年又一年的，他都已經習慣了，習慣了每一次睜開眼之後空蕩蕩的房間，清冷冷的月光，毫無溫度的冰冷桌椅。

不記得了，本來差一點死了的自己為何又活了下來，為何會躺在這陌生的床上，這陌生的房間又是哪家客棧的呢？

是誰救了他呢？

宣華寧願不去想，以免被思緒的絲線纏緊了心臟，生生的扯疼。

這般的相救，卻越發折磨著他，既然在乎，又為何總是不肯出來見他？

緩緩從床榻上坐了起來，蓋在身上的被褥不堪滑落，披在身上的月白色裡衣上沾染著不屬於宣華自己的氣息，淡淡的，明明是冰冷的夜，卻是透著溫暖的味道，一種讓習慣了在黑夜與冰冷中踽踽獨行的魔所貪戀的味道。

殘留，眷戀，勾起魔久遠記憶中的一夜。

何謂情，何謂欲？

百年前的一夜離別，若是此生相見再也無期，他是不是就該徹底忘記？想忘，卻記的更深，卻被無盡的思念吞噬。

他是魔啊，理智至極的魔，可情已滋生，他又能如何？

苦苦追尋，不是沒有想過放棄這一段沒有開始，沒有結果的情路，閉關八十年，為的是什麼呢？他想要忘啊，他不是不想忘，只是情毒入骨，忘不了了。

無果之情，那般苦澀，刻骨之念，傷骨之痛，魔的執念，至死不休。

“如夢……如夢……殘月落花煙重……”無聲苦笑，低聲的呢喃，他宣華終也有落得今日這般可憐可笑境地的時候。

情到深處，是誰也避不過，這份惆悵，這份悲涼，唯有自知。

深陷情殤之時，房門突的被人從外推開，木門的輕輕“吱呀”聲在寂靜無聲的夜裡顯得那般震耳，將一時深陷傷感的魔猛然震醒。

入夢，如夢，莫非真的是夢境不成，否則怎麼會見了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無情天神。

宣華一時愣住，有些呆呆的望著走了進來的男人，這副還未反應過來的呆楞表情出現在宣華臉上讓走進來的男人忍不住揚起了眉眼，於傳聞中不苟言笑、冷漠絕情的魔而言，宣華這副毫無防備的直接表情，實在是太過於讓人想要親近了。

無夜緩緩朝宣華走了過來，身後的門自己關了起來，微微掩著的窗戶流瀉淺淺的月光，銀白的色澤灑了一地。

“明明知道天下間的人都在尋你，你又何苦深陷紛亂之中。”

一開口就是讓人不舒服的話，還真是無夜的作風，這下子宣華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因為思念成狂在做夢了。

“那你又為何要救我呢？若是給不了我一生一世的相守，就讓我這小小的魔自生自滅，也好過一次次給我這般絕望之下的希望……”緩緩望向了天神的眼瞳裡，透著的，是魔不曾掩飾的悽迷傷痛。

“你給了我希望，又將這希望在我面前撕碎了，無夜，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少的失落，你可能看見，可能明白？我已經，不想再這般下去了。”一聲苦笑，魔垂下了腦袋，掀開被子緩緩從床上走了下來。

扶著床榻有些不穩的站了起來，宣華沒有去看一旁的無夜，徑自呢喃，那般無力而虛弱：“一百年的等待，於一個凡人，已是一生一世……”

蹣跚的步履，魔緩緩自無夜身側而過，跨出的這一步，是宣華最後一次的賭注。

天神，是否都是這般無情呢？

嘴角還未勾起無奈的苦笑，手臂卻猛然被過重的力道緊緊握住往後一帶，撞入了溫暖而寬廣的胸懷之中，窒息一般的緊擁讓魔猝不及防，卻又是意料之中的擁抱。

就算心裡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可在還未在品嚐到果實之前的每一刻都是提心吊膽，都是獨木橋上的步步驚心。

終於，耳邊響起的，是本不該動情的天神的聲聲無奈。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緩緩閉上了眼睛，宣華伸出手抱緊了離自己那般近的男人：“只要抱著我……抱著我就好了，不要放開……”

緊繃神經之下的赫然放鬆，多年的等待與一次次逼迫終究是從天神的臂彎裡得到了夢裡的溫暖，宣華放任自己依偎在無夜的懷裡漸漸昏沉。

他知道，這一次醒來之後，無夜不會再離他而去。

魔惑眾生　第二卷…如夢令　第十章…甜蜜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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