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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娘娘照拂,臣妾真是愧不敢當。敢問娘娘一句,臣妾的九阿哥……如何了?”
“皇上知道妹妹最掛心的乃是九阿哥,囑咐了數十位乳母連同侍婢照料,且就養在妹妹的翊坤宮中。這會兒九阿哥應該睡著,等下醒了,妹妹也正好用罷了藥,本宮自會請乳母將九阿哥抱來給妹妹瞧。”溫然而笑,靜徽想起了什麼:“對了,妹妹還不知道呢吧?皇上給九阿哥起名福沛,不知妹妹是否喜歡?”
“福沛?”年傾歡只剩下苦笑了。原本福沛應當是雍正元年五月出生,生即殤,連一口奶都沒有喝上,就嚥了氣。可這一回,他足足提早了一個月出生,還是因為自己驚悸過度。孃胎裡帶來的不足如此之甚,只怕也活不過月餘。“臣妾很喜歡,多謝皇上恩典。”
這會兒頭腦漸漸的清醒過來,年傾歡開始嘗試著回憶臨產的那一日,自己和皇上說過什麼。彷彿能說的,不能說的,她都一字不漏的說了個明白。她的惶恐,她的擔憂,她心中的最痛,想必皇上已經一清二楚。這樣提防著自己的夫君,這樣看透了他的涼薄,不知道他又會作何感想?
心驚之餘,年傾歡也覺得釋然。
上一世憋在心裡的那口惡氣,這一世終於吐出來了。就算是死,也總算死了個明明白白。
“妹妹才醒過來,身子還虛著,不要胡思亂想。”靜徽看得出,她心裡有事。“至於憐蕊的事,皇上已經有了聖裁,妹妹更加不要多思才是。”
“皇后不想知道,那一日臣妾如何受驚麼?”提及憐蕊,年傾歡當然情不自禁的回回想起那個場景。“她原本被奴才鉗制著,見了本宮忽然大呼冤枉。說慎刑司的奴才刑訊逼供,讓她受盡了苦楚,還說她願意對本宮稟明實情……”
許是才醒過來,年傾歡只覺得口後發乾。
門外的樂琴聽見說話的聲音,正好端了湯藥過來。於是談話便終止在此處。
“正好溫著,來妹妹,快些喝了吧。這些湯藥,都是皇上叮囑御醫在你宮裡熬的。絕沒有任何問題。”靜徽這麼說,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最要緊的則是下半句。“皇上對妹妹憐愛,妹妹自當領受皇恩。顧念著皇上的恩情,便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年傾歡點頭,感激一笑,隨後喝了湯藥,繼而道:“臣妾讓人鬆開了憐蕊,她卻忽然撲上來跪下。她仰著頭,雙目含淚,沮喪的問‘貴妃娘娘,何以奴婢已經年滿二十五歲,還不能出宮啊?您可知,奴婢盼著這一天多久了?貴妃娘娘,奴婢根本就走上這一條路……’她這麼說完,便當著臣妾的面嚼舌自盡。口吐鮮血時,雙眸也瞪得血紅血紅,隨即嘭的一聲倒在了本宮腳邊。”
抽了口涼氣,年傾歡才發覺自己口中的苦澀越濃。“一口一口的鮮血,從她的嘴裡吐出來,流成一灘,腥氣燻人。但最可怖的,還是她那雙到死也閉不上的眼睛。皇后可知道,那雙眼裡,充滿了多少仇恨?”
一席話說完,年傾歡額頭上已經佈滿薄薄的汗珠,孱弱之色,令她看上去格外的憔悴不堪。彷彿只是稍微用力的朝著她的頭打一下,她就會昏死過去,再不會醒轉。
靜徽看著面前,不知怎麼就動了這樣的念頭。“貴妃,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何必念念不忘?眼下,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這一胎傷了根本,怕是以後都不能再為皇室開枝散葉了。保重不保重的,也就是這個樣子了,命數如此,臣妾也不敢強求。”年傾歡頓悟,從來亦是。
“妹妹這麼說,便是叫皇上和本宮傷心了。”靜徽默默的看著她,總覺得她眼中有犀利之色。
冷冷的笑了,接過映蓉手裡的帕子拭去面上多餘的汗水,年傾歡才緩慢的說道:“懋嬪無恩寵也無皇嗣,有的,不過是最早陪伴皇上的虛名。從前在府中之時,她便是不得寵愛,更何況如今呢。挖空心思去想,傾歡也想不出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到底旁人是為何容不下她?用得著費盡周折去除掉一個毫無價值的宮嬪……”
靜徽依舊只是輕輕嘆息,搖頭勸道:“妹妹,你昏迷數日,一病不起,皇上憂心難解。好容易醒轉了,自當為皇上好好保重玉體才是。這些旁人的事情,再要緊,也要緊不過你的安康,何必如此掛心費神呢?”
“臣妾是病著,病的一塌糊塗。可勝在腦子依舊靈光。”年傾歡眼眸一緊,目光直逼皇后的雙眼:“如果懋嬪一定得死,那麼唯一的理由就是她與臣妾過從甚密。她無所不用的關心著臣妾的安危。哪怕是一丁點小事,也肯為臣妾費心,為臣妾擔待。所以礙了旁人的眼,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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