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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紫穹並不做聲,雙目中也看不出任何意圖,唯見顧洛賓四人向著甄裕橫眉怒目。
“虞盟主,盼你深思熟慮。”甄裕逞起口舌之能,“甄裕的武功萬萬不如你,自然攔你不住,但若想查出你女兒真正的死因,為你女兒報仇,鐵犀盟恐怕並沒有濯門的手段高明,何況我還有一位鉤賾派的朋友。”
“鉤賾派”三個字明顯起了作用,虞紫穹看了華玄一眼,然後沉默了許久,終於嘆了口氣,轉身踱至葉曉身邊,突然頓步,一字一句道:“今日酉時,只准這個女捕快一人至鐵犀盟總堂,一個時辰內驗明屍首。限你十日之內查出真相,否則便教你於我女兒陪葬,虞紫穹從不虛言恐唬,屆時不要說濯門,便是與整個正道武林為敵亦在所不惜。”
終究不願我這個臭男人碰你的女兒,也罷,由葉曉去驗也一樣,甄裕緊咬牙關:“她只負責驗屍,後果由我一人承擔,十天之內,甄裕必給虞盟主一個交待。”
虞紫穹再沒說話,踽踽而去,留給眾人一個高大而悲傷的背影。
四名堂主也當即追隨而去,司徒翼最後向宅內所有人瞪視一眼:“至此刻起,此事為絕密,在場知情者,誰若膽敢向外透露絲毫,鐵犀盟必令其生不如死。”
直到宅外人喧馬嘶聲漸漸減弱,甄裕估摸著鐵犀盟已經離開,這才坐倒在地,服下了兩粒濯門特製的傷藥,大口喘著氣,然後環顧四周,狄赫馮仵作他們早不見了身影,惟有林斌等三四個捕快還留在現場,葉曉則還是還面無血色地佇立在一隅。
“甄少俠,我們會助你。”林斌見甄裕要起來,忙過來扶他。
甄裕看到他眼神鑿鑿,很是納罕:“此事非同小可,連你們總捕頭都撒手不理,你我萍水相逢,為何如此相幫。”
“就衝著你敢和鐵犀盟盟主那樣說話。”林斌他們異口同聲,神情堅決。
甄裕感激一笑,口中說讓他們先把那男子屍首帶回去,盡力探查出其身份,自己若需援手再行知會,心中卻著實不想拖累這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目送林斌他們離開後,甄裕走到葉曉身前,關切道:“葉姑娘,方才那陣仗著實嚇人,難為你為我擔心了。”
葉曉半天才回過神:“誰,誰擔心你了。”
“抱歉把你牽扯進來,驗完屍之後,便不必勞煩你了,虞臻臻之案我自己去查。”
“不,我也要追查出虞臻臻的死因。”
甄裕心中一陣感動,卻發現葉曉神情堅決而哀苦,並不是像要與自己分擔的樣子,好是不解,不經意往左首一瞥,卻見華玄緩緩走進了密室,正自佇立沉思,當下走到他身邊,半開玩笑道:“十天,虞紫穹只給了十天,他向來心狠手辣,說得到做得到,你可要準備好給我送終了。”
“十天還不夠嗎?”華玄轉頭看他,表情淡然。
甄裕微笑著道:“方才我拼了命也要將虞臻臻的屍體攔下,那是因為我懷疑此案與鬼蛺蝶有關,這件案子我已決定要追查到底。但是鬼蛺蝶先前那些懸案不可就此擱下,抓獲這魔頭刻不容緩,揭開謎團的重擔,只有先拜託你了,所有相關的線索我已經在路上相告,其餘的可以詢問那位葉姑娘,即便六扇門不可靠,但她與那些貪生怕死之徒不一樣。”
華玄望向密室西側那扇開啟了的隱窗:“追查虞臻臻之案時,千萬謹慎。”
“怎麼說?”甄裕不由蹙眉。
“此處既為鬼宅,人跡罕至,如果門窗閉闔,虞臻臻的屍體並不會這麼快便發現”
“不錯,往常百姓即便要行至附近,因顧忌鬼宅,總會故意繞道走,這次若非重陽節,大夥登山攀高,也難以發現蹊蹺。”
“問題便在於此,試想尋常兇手殺人,自然是想屍體越晚被發現越好。此人在密室中沒有留下其他痕跡,顯然是有備而為,怎麼會在臨走時疏忽了這扇開啟的窗子。”
“你是說,他是有意為之。”
“還不能確定,但我想如果真是兇手故意將窗子開啟,那他一定考慮到了次日便是重陽節。”
“難……難道說。”甄裕終於領悟到華玄的推想,“那人算準明日是重陽節,不少南京城的百姓都去攀登紫金山,定然會有人能透過這扇窗發現鬼宅內的屍體。”
“如果這裡一直只有虞臻臻與那男子,便無此慮。但要是真如你猜測,當時還有第三個人,便該慎重了。且不論是否與鬼蛺蝶有關,此人如此遠慮深謀,智策之強定難以估量,你要小心莫要墮入他設下的陷阱。”
甄裕沉吟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