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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那個男孩是否還在人世，可至少他對連錦的那一絲情意，已經化作清風死的一乾二淨了。

——若非如此，他又怎麼不回來找連錦？

“……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阿朔。”

思考了一番，長安城中的貴人們沒有名字中與朔有關的人。

“那日，你將這風鈴贈我……便是為了忘記阿朔？”

連錦又笑了，可此時的表情卻不是晴空萬里，反而是十分憂鬱。

“哪有的事。忘記一個人若真是送走了他的東西便可以一掃而空，這天下哪還有那麼多煩惱。阿朔於我，不是一串風鈴便能夠忘記的。不論這串風鈴在什麼人的手中，我始終都會當做它就在我的視窗，永遠為我等著他。可我如今也明白，這串風鈴，想來已不會為我召來他的人，最多會為我招來他的魂魄，讓我與他多見一面罷了。”

這段話中的失望，聽的康小喬不禁連連搖頭。她安慰著連錦說：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怎麼就忘不掉他那個人？不過是個小廝罷了，日後你的郎君定然是要比他要好上千百倍的，區區一個賭坊小子，哪裡好了？這時間還長，早晚會忘記他的。”

“那你呢？”

“我？”

連錦好像是一瞬間就從上一個故事裡醒了過來，點點頭笑著用指節敲擊著桌面，有節奏的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阿朔在我心裡已經住了十年，他回來或者不回來，於我而言都已經習慣。可是你心裡那個人，你又忘得掉，放得下嗎？”

康小喬愣住了，莫名其妙的看著連錦問

“我？我心中哪裡有什麼人？連有什麼人我都不知道，忘掉？放下？又是要從何說起？”

連錦抬起頭看著康小喬，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猜那個人長的是極俊俏的。對不對？”

“胡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什麼人阿。你少套我的話，沒有的事。”

“他是不是姓楚？”

康小喬一愣，姓楚的人她認識的不多，楚青陵就是唯二的兩個之一。另一個是她爹楚大仁。

連錦滿意的看見她愣住了，有些得意的乘勝追擊問道

“楚青陵對不對？昨天晚上我路過你門外時候，你還念著他的名字。真好聽。他是你什麼人？怎麼認識的？我的故事可是對你說了，你要是不跟我講講你自己，未免有些對不住我。”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那個亂七八糟的夢境，康小喬有點無奈。

“……沒有的事。楚青陵是個女人，是我債主。我昨晚夢見她來找我討債，煩得要死。”

連錦卻好像不怎麼在乎楚青陵是男是女。大唐民風本就開放，更何況在胭脂樓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哦……那麼你喜歡的人不是她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老是覺得你看我的時候像是在看什麼人。怎麼，我與你心上人長得很像不成？”

康小喬又愣住了。

連錦長的極美，這是她在第一天見到連錦的時候就意識到的。且在許多時候，康小喬都會被連錦這張臉迷惑住。不得不承認，連錦是真的很漂亮，十分妖孽，是很有紅顏禍水的天賦的。

康小喬認為自己不是個同性戀，至少在原本二十年來的生活裡，她從來沒對哪個女人有過什麼想法。然而面對連錦的時候，康小喬總是覺得自己有點心虛。這種心虛彷彿是從心裡的哪個角落裡飄上來的，隱隱約約，若隱若現。偏偏對於連錦的那點奇怪的感覺又是時有時無，並不是一直都壓在心底。

——幾乎只有連錦在生氣的時候，康小喬才覺得有些心虛。

原本她是覺得很莫名其妙的，現在連錦這麼直截了當的一問，加上自己昨晚的夢境，康小喬驀地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我……的……天……

連錦說的沒錯，她確實長得很像一個人。只是這個人從小到大都在自己的身邊，從小包子到花樣年華都被她看的清清楚楚，以至於康小喬早就已經忘記了這個人長的好不好看，忽略了那個人有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連錦生起氣來，不像楚青陵像誰？

“你的心裡有一個人，我不知道是什麼人。你總是會想起他。我知道。”

第二十二章

想起昨天晚上夢裡的楚青陵；康小喬在心裡呵呵了一聲。

“……你確實是跟楚青陵那魂淡很像……可你放心……我只是會偶爾想起那個賤人；在心裡罵罵她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