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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入房間,終是沒有忍住,一口猩紅“哇”的噴向空中。
斑斑點點落於地板,給潔白的玉磚點上紅梅,朵朵炫目至極,妖冶無比。
頓時滿目皆是那鮮紅鮮紅的血,比那日夜七寂送她擋劍時的還要殷紅,血跡斑斑。
但覺眼前一黑,已是不省人事。
昏昏沉沉間,她彷彿聽到一個聲音在哭泣,是誰?何人在她的夢境中流淚?一步步在黑暗中摸索,待到走近,這才發現那與自己一樣的容顏,只是,連伊怎麼在哭?她不是堅不可摧的麼?怎麼可能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可那臉上掛著的晶瑩閃光的淚珠,如此的奪目,真實無比。使得這無盡的黑暗,漸漸的被淚珠照亮。指尖輕觸那一串串的傷痕,原來,光明,那是在淚水過後的彩虹,那是傷心到極致後的閃光。
傷痕在心裡斑駁開來,卻也依舊驕傲行走。
醒來的時候,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冉伯泱淡漠中的關懷。
緩緩的將她扶起,而後緊張的問道:“胸口可還感覺沉悶?”
“已經好多了。”掙扎著坐了起來,身子似乎並無大礙,歉然的看著他:“倒是讓你為難了。”
“你這是何苦呢?”她總是裝作對一切都無謂,其實用情至深,只是她不自知。
緩緩的搖了搖頭:“你多心了。”很不習慣那種被人看透了的感覺,抬眸看向窗外:“我昏迷幾日了?”
“快兩日了。”
一聞此言,連伊想了想兩日前孃親的話,當下從床上彈跳而起:“伯泱,我得趕到伊人天下。”以夜七寂的殘暴,若是自己晚去,不僅僅連熙危險,自己斷然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竟然已經答應了一切了斷,便好好了斷才是。
“你真的決定了麼?”拉著她的手,冉伯泱神情間有些擔心。
回眸一笑,帶著無盡的滄桑;一個頷首,便是承諾了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嗯!”斷了,從今往後,唯一的依戀便斷了。
走過去一把擁住她的身子:“好,讓一井送你去,若是委屈,來這裡便是!”瞬間又分了開來,很義氣的那種,無關情與愛的擁抱。
微笑著點了點頭:“一定!”沒有停留,連伊只是撐著病後的身子走向門口。
看著那抹單薄的身子決絕的走了出去,他有些不懂,一個人要堅強到何種地步,才能放棄自我?只是,如此柔弱的身軀,真能承受那麼多麼?真能承擔所有的疼痛麼?
匆匆趕至伊人天下,謝過一井,連伊便朝莊裡走去。
眾守衛的見她上前,連忙伸出手來擋住她的去路:“連伊,你如今已不是伊人天下的人,豈容你擅自進出。”臉上是伊人天下獨有的訓練有素,並非狗眼看人低的幸災樂禍。
焦急的看了一下頭頂高照的日頭,午時,越來越近了:“我是前來求見七爺的,還望幫忙通報一聲。”
“七爺一早便出門有事了,如今你可是來得不巧了。”
“啊?”事情怎麼會這樣?如今這可該如何是好?
正慌亂之間,卻見熟悉的那一頂馬車遠遠的行來。
心下大喜,慌忙迎上前去。
夜七寂從馬車上下來,看到她,似乎並不意外,卻也只是大踏步朝莊裡走去。
急得連伊跟著走上前:“七爺,奴婢……”
“你站住!”伸手指了指門口的玉石臺階,夜七寂冷冷的說:“准許你往裡走了麼?”
慌忙守住腳下的步伐,連伊憂心的問道:“可是爺……”
“沒的可是,連熙已經宰首!”拋下這句話,夜七寂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給連伊。
聽到這句話,連伊的心當下漏跳一拍,整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相信那麼年輕的一條生命就這樣離去,即使連熙有著他的不是,但他終究是自己的弟弟。
對孃親和連熙的怨,不會少去,只是那是去親人的痛,卻也不會淡漠。
隨即一個搖頭,夜七寂竟然主要目的是讓自己回伊人天下,那麼……想想並沒離去,只是稍稍一個考量,而後面對著伊人天下的金字招牌站定。一雙眼眸,只是木然著望著前方。
守門的侍衛,不解的看著怪異的連伊,卻也沒有說什麼。
莊門口來來去去處理事務的下人,看到連伊皆是一臉的擯棄,因為她不過是一個侍寢丫鬟,竟然還犯了七出裡面的”嫉“,用卑賤的手段去害她人腹中的胎兒,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也不過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