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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瑛見是他,說:“你躲在灶背後幹啥子?來了好久了?”見童童一臉疲憊,說:“餓了吧。快過來洗手。我找東西給你吃。”
童童見她灰頭土臉,潤白的臉被太陽曬得發紅,白皙豐腴的手臂上滿是包穀葉的劃痕,穿一件舊白底紅花荷葉短袖襯衣,補疤藍褲子,頭髮蓬亂,不禁一笑。她催促道:“笑過屁。快洗!還沒餓夠?”
童童洗了臉,把錢和包裹給了她,跟她進屋。劉曉英忙著抱柴燒火,淘米煮飯。藍瑛從小木箱裡拿出一包不知道有沒有蛋的“蛋條”。社員們因形命名為“貓兒屎”的。說:“你運氣好。我昨天下午才在公社商店開後門稱了兩斤。快吃。”又到灶房倒了一大杯苦丁茶來,坐在床邊,看著童童吃。
童童問:“陳明瑞他們呢?”
“砍柴去了。我們先回來弄飯。”藍瑛說:“瑞珀來了好幾天了。”笑笑說:“來得好,幫我們薅二道包穀草。”
“他來幹活路,咋個算工分?”
“我們是包工。沒評‘大寨式’。瞞上不瞞下。幹部都睜隻眼閉隻眼。”
正說著,敞壩頭“乒乒砰砰”一陣甩柴的聲音
“他們回來了。”藍瑛說。
三個小夥子進灶房洗臉擦汗。劉曉英說:“童童來了。”
瑞珀搶先進屋,說:“我掐指一算,你就該今天到。”
藍瑛說:“吹牛!你是二諸葛?”
瑞珀伸手就抓“貓兒屎”,說:“我看到么妹拿回來的,囀都囀不出來吃!你一來就得到吃了!”
藍瑛一把把他推開,說:“手都沒洗,洗了來!”
童童拿幾根喂在瑞珀嘴裡,說:“吃。我不想吃了。”
藍瑛說:“吃飽哦。”
童童說:“我想吃飯。我兩天沒吃飯了。”
藍瑛關切地問咋回事。童童把這兩天的事說了一遍。
陳明瑞和張信智進來,招呼過,等童童講完,問藍瑛:“吃啥子菜?”
藍瑛說:“摘四季豆嘛。”
張信智說:“怕只有一把把兒,不夠吃。”
藍瑛想了想,說:“掐紅苕尖涼拌。摘海椒炒酸菜。我再去找龔伯孃要點鹹菜。”立馬出去了。
童童問他們:“哪裡蛇多?”
張信智說:“屋背後草坪頭,多得很。”
童童問:“電筒亮不亮?”
陳明瑞說:“我才裝的新電池。”
童童說:“走吧!”
張信智帶路,打蛇去。西天還有一線暗紅。尺多深的草裡“悉悉嗦嗦”響。張信智東照西照。石頭上盤著條烏稍蛇。童童跑過去,蛇轉身就跑,有1米多長。他追上去,抓住蛇尾,迅速拉起,就勢在頭上旋轉揮舞。離心力讓蛇無法回頭。左手順蛇身迅疾掐住蛇頭。右手放開。蛇身全纏在左臂上。
“一條不夠吃。”童童說。
走了一陣,看見草叢中露出條菜花蛇尾。童童幾步跑近抓住一拉,大叫一聲:“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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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智信電筒一照,見童童將蛇尾提起,半截蛇身還在地上,扭過身子。蛇口大張,昂首攻擊。童童提著蛇尾急跑幾步,用力轉身將大蛇掄起旋轉,越轉越快。蛇身被強大的離心力拉直,再也不能回頭了。這不是菜花蛇,是條兩米來長的蟒蛇,當地人叫巖斑。童童左手抓著一條活的烏稍蛇,雙手伸直也掐不到蛇頸。張信智看得心驚肉跳,難道童童要這樣一直轉下去。只見童童邊轉邊走,將蛇頭像揮鞭子一樣抽向岩石,“啪”地一聲被砸爛。蛇身一陣扭動,死了。
童童抓著一大一小兩條蛇回來。藍瑛從龔伯孃那裡要了些聞著滂臭腳巴屎,吃著又香又脆的豆豉粑和醃大頭菜回來。童童把蛇吊在掾拄上剮皮。劉曉英和陳明瑞搬石頭在敞壩頭砌灶。
童童說:“不要麻煩,就在灶上燉。不關事的。”
劉曉英說:“不是說落了陽塵要鬧死人嗎?”
“是迷信。老人怕蛇,不想要小輩在家弄蛇吃,編來哄人的。”童童說:“就跟小孩兒玩火,大人嚇小孩兒說:‘搞火要尿床!’樣。實際上是怕小孩兒玩火引起火災。小孩兒怕尿床,又不舒服又丟臉,還捱打,就不敢玩火了。”童童笑笑說:“政治家都會這套把戲。”
藍瑛說:“萬一是真的呢?”
童童說:“我人格擔保。在柳信7隊,我們蛇肉炒四季豆,看到陽塵落進鍋裡,吃了沒事。”
瑞珀說:“我們吃過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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