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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壞了你。看到你生氣,我真的很心痛。你問陳明瑞吧。她叫我到她那兒去拿媽媽給我帶的東西,我都沒去。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這麼久了,你還不瞭解我嗎?昨天晚上我就下了決心,直到我生命的終點,我都只愛你一個人。我永遠是你值得信賴的哥哥。你永遠是我唯一愛護的么妹!
別生氣了吧,么妹!一想到你生氣的樣子,我的心就痛。別讓我痛心吧,么妹!信任我,一如既往!
再見。祝
好
童童
把信封好,給陳明瑞,請他轉交藍瑛。安心睡下。第二天中午趕到常富場,在郵政代辦點拿到三封信:媽媽一封,瑞琥一封,還有一封是洪玉聰俊秀的筆跡。
把甲背靠在櫃檯上,童童迫不及待地拆開了媽媽的信:
……你到瑞琥家去那天,有一個叫劉韻蓉的女知青來找我。她是瑤池公社的,馬上要回去,問有沒有要給你帶的東西。她說她跟你關係很好,離得也近。很方便的。這個姑娘我認得。上個月她大姐在這裡生娃娃。她是她么妹,回來侍侯姐姐坐月子。姐姐滿月了,她今天回去。她是北固街的。她媽媽我也很熟。你走得慌,換洗衣服都沒拿。我讓她給你帶來。還跟你帶了20元錢、20斤糧票。我拿了兩元錢給她路上用。她到碧縣沒有?如果她沒空給你送來,你自己去拿,不要人家多跑路……
童童深深地嘆口氣:這個劉韻蓉,真是用心良苦。瑤池是五個公社中,離柳信最遠的。走捷徑都有八十多里!還“離得也近,很方便的”!
瑞琥信上說:
……殊途同歸。明天我們也將赴碧縣。山水相連。工農相親。人不遠。心更近。促膝抵足之日,屈指可待矣……
一行稚嫩的字跡附在信後:
你的問題難不倒我。我要讓你大吃一驚!
沒有落款。童童知道是小妹。
自前晚作出決定後,童童已無退路。無論她有什麼驚人之舉,都以不變應萬變。因勢利導,順其自然吧。
看著聰聰信封上俊秀的字跡,童童心緒難平。原想坐上火車,進了深山老林,遠離喧鬧的城市,山長水遠,人海茫茫,永難再見。卻不料原始遲慢的郵傳驛遞,還是把伊人書信送進了窮山惡水。情緣難斷!
Friend:我還是要這樣稱呼你!
你真狠心,藉故溜走,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冷清清的大街上。你知道我哭了整整一晚上嗎?我的枕頭溼透了。眼睛也哭腫了!
你說過,我可以上任何一所大學,有美好的前程。你這樣對待我,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我睡不好,吃不下,眼前總是你這個狠心人在晃來晃去。如果長此以往,開學以後,我上課精神不能集中,老師講的什麼都記不住,書也看不進去,我還能考上大學嗎?
你總是拿你的出身成分,政治條件,當知青等等作藉口,傷害我們的友誼,傷害我的感情,侮辱我的人格。其實,只是充分暴露了你的怯懦、你的軟弱、你對自己的不負責任、自甘沉淪、不求上進。我還妄想你會有絢麗的青春哩!
我又哭了!
寫不下去了。為了我的美好前程,為了你自己的命運,你好自為之吧!
Cong
看著信箋上的斑斑淚痕,童童心潮洶湧,熱淚盈眶,無聲哽咽。天哪!我該怎麼辦?
心事重重回到柳信7隊。吃過晚飯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對著搖曳不定昏黃的煤油燈光。身邊蚊子在“嚶嚶”地飄忽盤旋。老鼠在牆上房草中“悉悉嗦嗦”地亂竄。對面房裡楊、柳時而傳來模糊的低語。窗外福狼偶爾警覺地唁吠。他伏在用兩塊粗糙的樅木板搭成的書案上,給聰聰回信:
cong:你好。
請不要再傷心了。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藉故溜走”的。
也許我的確怯懦、軟弱,而且的確是不可救藥的對自己不負責任、自甘沉淪、不求上進。但我決沒有卑鄙無恥、惡毒到有意找藉口來傷害你、侮辱你!
你是我心中聖潔的女神;是這個悲慘世界中一切美好、崇高的象徵。我傷害你,就是傷害我自己;侮辱你,就是侮辱我尊崇的一切。我能這樣做嗎?
Cong,我想,你也不願意我那年邁的母親,又無辜地受批鬥、受侮辱吧。處在你的地位,你的確很難設想作為被管制的右派分子,和作為“殺、關、管”家屬的我們,在這個社會的底層是怎樣生活的。別怪我又拿出身成分、政治條件來作傷害你的藉口。如果我們生活在世外桃源。你就會知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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