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童童感概萬千,見她睡熟,天還沒亮,就伏在桌上,迷糊打盹。劉妹起來把他搖醒,說自己要燒火做飯了,讓他上床去睡。童童推辭不過,上床舒展開身子,甜甜地睡了一覺。
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童童,就睡在自己的床上,劉妹心中翻騰著辛酸的溫情。愛他?他不愛我!恨他?不是他的責任!她最怕人家說她“自作多情”,偏偏這四個字像蟲子樣時時啃齧著她的心。自那次順子廊橋上一個漂亮女知青衝氣而去,童童氣急敗壞,甩掉自己去追她,她就曉得那才是童童愛了的意中人。怪自己太傻、太幼稚、太多情、太痴心、太愚蠢、太……?
不!太啥子都不對!根本不能讓這些惡毒的,不負責任的字眼,和那些庸俗、世故的眼光,玷汙自己心中美好、純潔的感情!海的女兒為了心中無望的愛,忍受了任何人都難以忍受的痛苦;林黛玉堅守木石前盟,質本潔來還潔去。我劉韻蓉心中,自有一片世人難及的聖潔天地!
她把日記交給他,當然希望他能徹底瞭解自己的心靈。只有他才可以進入她心中那片聖境。必須要讓他知道,自己愛他愛得多深,愛得多苦。要是他因此而感動,只消一個暗示,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投入他的懷抱,永生永世,永不分離!
她不轉眼地看著睡在自己床上的心上人,心中五味翻滾,不禁又淚流滿面。她幻想著他一覺醒來,滿臉笑容地張開雙臂,把她緊緊地樓在懷裡,溫柔地說:“劉妹,我愛你!”
他醒來了,卻心事重重,只向她解釋讓她動情的那幾段文字。
她氣憤地說:“‘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不就是愛人之間的祝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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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苦笑了一下,說:“蘇東坡這首《水調歌頭》,是寫於被貶離京,滯留山東密州時。詞牌下有序:‘丙辰中秋,歡飲達旦,作此篇兼懷子由。’明說是懷念子由的。子由名蘇轍,是蘇軾的弟弟。蘇東坡是蘇軾的別號。蘇轍當時在千里之外的四川老家。蘇軾在仕途失意時懷念親人。‘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寫仕途失意。‘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是懷念弟弟、親友的。‘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是親友間的祝願。‘嬋娟’原意是美女,指嫦娥,借喻為月亮,指圓月。這樣說吧:把‘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換成‘但願人長久,千里共月圓。’就不難看出,不能把這兩句看成單單是愛人之間的祝願。是不是?”
劉妹深為失望,啞然無語。
吃過早飯,劉妹說:“你坐一會兒。我再去叫洪自強捉兩條鯰魚來,中午吃。”
童童忙擋住她說:“不麻煩了。我要走。”又誠摯地說:“劉妹,真的太對不起你了。真是天拂人意呀!要是我早一天遇見你,或者遲一天上碧山,我真會全心全意地愛你一輩子!我真的非常喜歡你的單純、善良、真誠、美麗!我覺得我們有很多相同之處,應該是天造地設的最合適的一對!可惜……”童童說不下去了,紅著眼眶,調頭不敢直視劉妹。
劉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含淚低頭,暗自悲傷。兩人淚眼相向,脈脈含情,依依難捨。心中無數次地撲上前去,緊抱對方,把自己火熱的嘴唇,緊貼在對方的唇上;把自己眼中的熱淚,和對方的一起流淌;讓兩人抱緊的軀體,密切地結合在一起;讓自己鮮紅的心臟,跳動在對方的胸膛。讓世界消失吧!宇宙間,只有我倆,站立在這個藍色的星球上!……
始終誰都木頭樣一動不動地原地站立。默默地對視了許久,童童輕輕地說:“我該走了。”
劉妹遞過小包,又拿出兩元錢,說:“媽媽給的。”
童童說:“媽媽來信說了,給你路上用的。”想開玩笑說:“母命難違。”卻不好笑。
兩個人靜靜地告別。童童走了。
回柳信過常富場,童童拿到兩封信。么妹終於來信了:
童無逸:來信收到。一切我都知道了!
你不要再騙我了!我聽人家說:你的劉妹為了你,連公社婦女主任都不當。你還說你跟她沒得什麼事。沒得什麼事人家捨得官都不當,硬要跟你好嗎?你是不是想說,人家這麼漂亮的姑娘對你自作多情?難道人家是單相思?人家腦殼不夠用是不是?你想騙哪個?我的腦殼也不夠用是不是?
人家說你跟瑞珀打架,把他推進水田裡,灌了他一肚子的泥巴水。瑞珀現在回興盛住院去了,病得很兇,媽媽奶奶和瑞琥都罵你這個人面獸心的黃眼狗。到底是不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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