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知撕了多少次,還是寫不出一封給他的信。不知道怎樣告訴他才好。我是真想跟他過一輩子的。但是,社會現實是如此嚴酷,是不可改變的呀!他不想拖累你,就該拖累我嗎?他難道就想不到會連累我的家庭、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嫂嫂嗎?請你慢慢地找機會告訴瑞琥,讓瑞琥告訴他,叫他不要太傷心。我知道他是真心愛我的。可是,我媽媽說得對:我們女人最怕的是嫁錯了人,這是一輩子的事啊!。。。。。。
童童腦袋裡“轟”的一聲響。又像被雷擊一樣,瞬間思維停滯,感覺全無,睜著雙眼,木然無語。
滑稽!荒唐!
不願被他拖累的么妹寫信給他不願拖累的小妹,讓他不願拖累的小妹告訴他么妹不願被他拖累!
他原本是為了么妹才拒絕了小妹的!
看到童童直楞楞的眼神,瑞琥慌了,拍著他肩膀喊:“童童!童童!想哭就哭出來嘛!”
童童搖搖頭,慘然一笑:“不關事。不關事。”眼淚卻滾了出來,轉身找凳子坐下,就勢擦掉眼淚。
老九坐起問:“哪個的信?”
()好看的txt電子書
瑞琥把信遞給她。她看完後又躺下去,瞪著眼,一言不發,好久,好久,嘆了口氣說:“么妹也苦啊!”
小妹高高興興地回來了,說:“明早上6點,沃爾沃到重慶拉材料。比解放坐起舒服多了,還快得多!我叫司機送你到家門口。下午就到了。”見眾人表情有異,氣氛沉重;看到攤放書上的那封信,說:“請你們亂翻?還沒想好咋個講哩!曉得了,也好,反正都要曉得的!”
眾人無語。童童起身要走。瑞琥向小妹告辭說:“謝謝了!”對老九說:“我明早來送你。”
“不消了。小妹要送我上車。”老九說。
小妹說:“讓他來。他該掙這個表現的!”
“隨便你。”老九對瑞琥說:“你要上班,送不送都要得。”
童童從老九手裡要回給么妹的信,慢慢撕碎,塞進嘴裡,嚼爛,吞了。
回去的路上,瑞琥想安慰童童,說:“天涯何處無芳草!”
童童淡然一笑:“運交華蓋欲何求?”反倒關心起瑞琥來,說:“老九咋個了?”
瑞琥深深地嘆了口氣,說:“我一個月只有三十多元錢,加上井下補助也不過四十左右。給媽媽奶奶寄20元,給瑞珀5塊,剩下的做伙食、煙錢、零用、上儲金會,根本沒錢買衣服。老九看我無論上下班,一年四季都是一身工作服,給我買了件米黃|色的甲克衫。過年回興盛走人戶,瑞珀全是補疤衣服,就把甲克衫給了瑞珀。這麼久了,她突然問起來。。。。。。”
童童搖頭說:“也許她沒別的啥意思。她得的啥子病?”
瑞琥遲疑了很久,小聲說:“不曉得。”
童童看了他幾眼,不說話了。他從小跟著媽媽在婦產科長大,多少有些那方面的知識。可是在1966年,這種事是諱莫如深、難以啟齒的啊。知心朋友間也不便追問下去。
悶了很久,快到宿舍時,瑞琥又說:“她教村小,一個月只有5塊錢,回去看病,我也沒錢給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哎。。。。。。”
童童啞然無語。
曇花果 (15)
九。初吻和夢魘。
看到臺上那個女紅衛兵,童童心中一陣狂跳:“聰聰!她串聯來了?”
批鬥臺搭在區公所門口,就是原來的辯論臺。趕場的農民、知青、街村居民,上千人塞斷了順子場這條最寬的街道。臺上“聰聰”軍帽下一對小辮。皮帶束腰。軍裝整潔。黃絲線繡的紅綢袖章上繡了個鐮刀斧頭。挎包上栓著毛巾,吊著口盅。綁腿、軍靴上還糊著泥巴。順子不通車,她們是硬走來的。
真是聰聰嗎?好像啊!
上月,童童接到“母病重”的電報回興盛,在郵電局第一次看見穿軍裝的聰聰,英氣逼人,不過不是這一身行軍打扮。兩人都雙眼發亮。你呆呆地看著我;我定定地看著你,都有滿肚子的話要說。聰聰清楚童童的怪毛病,主動約了個“晚上7點,文化館橋頭”,還“風雨無阻,不見不散。”
么妹已經分手;瑞琥也不在家。蕭條的大街上,殘破的標語、大字報滿地亂滾。雨天,這些破爛裹夾著遍地泥濘。一撥撥歡呼毛主席釋出最新最高指示的遊行隊伍,從這骯髒的垃圾堆裡湧過。一群群造反派押著戴尖帽、坐噴氣式的走資派也遊行在這骯髒的垃圾堆裡。
媽媽是掃廁所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