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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玉靈芝便狠狠砸了下去。只聽“咔嚓”一聲,玉石俱焚,狼牙被拍成了粉末,玉靈芝也碎成了幾片。
“還給他。”
說完這一句,趙瑟就走了。
苑國公與趙簫面面相覷,少頃,趙簫道:“妹妹這是糊塗了吧?當年和傅鐵衣都知道要留三分見面的餘地。今時今日怎麼能和那人這般決絕。”
苑國公輕嘆一聲,道:“你看怎麼辦?”
趙簫咬牙切齒:“只好求趙箏走這一遭了!他媽的,真不想去求他!”
十二月初八的時候,宮廷裡做好了大婚用的禮服。要送去清涼殿試穿時,扶風君趙箏便去向皇后請了旨意。因為這件事按例該是公主側君領著內官去送,公主的幾位側君裡,鳳翔君張夏一貫病者,馮翊君柳桓未婚時頗有傳聞喜好男色也不合適,長當君王鯀正牽扯一樁宮廷秘案更加不行。所以儘管趙箏出身於趙氏,皇后最終還是委了他。料想宮奴環侍,內官在側,他們即便是暗通也搞不出什麼事情來。
於是,趙箏便堂而皇之地坐在清涼殿上喝茶。數百名宮侍捧著大禮用冠冕服飾等等跪在殿外靜靜等候。不一刻,內官們引著葉十一出來。趙箏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從容行了半禮。
葉十一盯著他道:“你是?”
趙箏回道:“臣是扶風君趙箏,奉皇后殿下之命,為君候試裝。”於是吩咐一聲,殿外數百宮人便魚貫入內,到得殿內分成兩列跪下來,舉起托盤來請葉十一觀瞧。
葉十一眼眸中暗了一下,彷彿沒什麼興趣的樣子,說道:“那就試吧……哦,不要這麼多人。”
他這個樣子清涼殿的內官宮侍們都是習慣了的。大婚在即,他們也絕不敢在這時候去招惹這位爺兒的,宮裡萬萬千千的手段說不得只好暫時收將起來。當然,退出殿去也是不行的,於是跟著侍奉的內官宮侍們便遠遠地退到四周環侍。
趙箏道:“臣為君候試裝。”說罷,便取來一件凰紋玄衣披在葉十一的肩上。玄衣上有一個檀香木的小盒,趙箏也一併取來,遞給葉十一,動作從容優雅。
葉十一開啟盒子,觸目間大紅的緞子上薄薄一層灰白的粉末,其間還摻雜著幾片染成紅色,未曾完全碎掉的狼牙殘骸。葉十一“啪“地一聲關上了盒子,閉上眼睛。趙箏覺得他全身都在顫抖。
“愛之深,則責之切。”趙箏低聲安慰道,“請您體諒。”
葉十一輕輕搖頭,說:“碎了就碎了,沒關係,我會再找一條一摸一樣的,請她等我……”
這句承諾傳達到趙瑟的耳中時,她發出一聲近乎於冷笑的嘲弄:“真可笑,覆水不再收、破鏡難重圓,我就算還有第二個八年去等他,他又能如何?”
然而,立即春風拂面就代替了冷笑。
“哥哥,你說我用我心愛的男人,用河東節度使,跟皇帝陛下換一個南都留守不算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已經很便宜了。”趙簫連聲道。
趙瑟長呼了一口氣:“上賀表吧!”
宣華三十年年尾,趙瑟以趙氏族長的身份正式上賀表恭賀公主大婚。這樣,永安公主與河東節度使陽武候葉十一的婚姻終於可以排除士族的阻撓確定下來。作為政治妥協,皇帝加趙瑟為上柱國,以大行臺尚書令巡閱南都,金陵留守。
大婚 。。。
宣華三十年的最後兩個月,古老的長安城籠罩在一種神秘的詭異之中。上都的人民在這兩個月過得都非常刺激。
一開始,首先是關於永安公主婚姻的大討論。那是一系列發生在朝堂之上的大混戰,參戰各方几乎囊括了所有宗室、士族、軍閥、官員。接下來,大明宮中響起了殺伐之聲,數十萬神策軍的火把映紅了上都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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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以上這兩件事都是大人物的煩惱,與上都的升斗小民們沒什麼相干的話,那麼,進入十二月之後,事情就和所有的人都有關係了。
宣華三十年十二月十六,大鄭四家七氏之一的趙氏的族長,德高望重的、受人尊敬的、高貴偉大的苑國夫人薨逝於上都趙氏宅邸,享年六十七歲。朝廷下了哀悼的旨意,追贈為正一品元惠王。生公死王,那是大鄭立國之時就確定下來的典章。門閥趙氏為先一代的族長隆重治喪,上都似乎變成了白色的,經幡、輓聯,花圈、往生經“嗡嗡”地飄蕩在空氣裡,天空到處都是洋洋灑灑飄落不盡的白紙。銅錢一大筐接著一大筐,像潑水一樣潑到街道上,全上都的百姓蜂擁而上,都跑出來搶。
宣華三十年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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