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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聲混氣的嗤笑:“怎麼著,這咱們還真沒活路了不成?”
元元將手按在陸子周的肩上,轉身去制止一眾匪首,道:“天無絕人之路,總要想個辦法。”
混天龍止住笑聲,意味深長地看了元元一眼,才道:“我可以死,奈何所死何為?”
他輕輕地撫摸長劍,彷彿撫摸夢中情人光潔的肌膚,緩緩說道:“我年幼時也曾讀書,聞說世有廟戰之才,三寸之舌,強於百萬雄兵;一人之辯,重於九鼎之寶。譬如魯仲連者,一言既出,卻秦、救衛、弱楚、強齊。可謂一言可以興邦,一言可以喪邦。”
他猛然間抬眼,盯著陸子周道:“先生國之名士,果真沒有辦法解今日之困麼?”
“是啊!”四當家的一丈青在後面小聲嘀咕,“吃我們的,喝我們的,養你老難了!這玩意兒也不能一到關鍵時刻裝不知道啊!”被元元瞪了一眼,他總算閉上了嘴。
陸子周心中微曬,只道:你又何必激我?
然而事已至此,早已沒有退路,他終於也不得不硬下心腸來。
“我可以去見傅鐵衣,”他說,“只是若要事成,還需向大當家借一樣物事。”
混天龍兀地停手。
然而陸子周並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當即起身,長揖道:“請借大當家的人頭一用!”
短暫的呆愣之後,混天龍低低笑道:“這有何難?拿去便是!反正也是我欠大家的。”
說罷將劍一橫,便要自刎。
“大哥!”元元伸手握住劍身。
混天龍臉上滿是嘲諷,然而看見元元手上滲出的血,終究“哼”的一聲,罵道:“幾十年一口鍋裡掄馬勺子的交情,一朝反目,竟是連叫我自己了斷的情分都沒有了麼?”
眾匪首聞言也是一陣慚愧。
元元道:“不是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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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行者,無以圖將來;不有死者,無以酬傅氏……”陸子周輕輕推開混天龍的劍,牽住元元的手,以儘可能平靜的語氣言道,“大當家的這顆人頭,卻是要傅鐵衣親自來取才行!”
隨著這一句,眾匪首一起看向混天龍。其中的期盼與急切不言而喻。
混天龍倒是笑了,慨嘆道:“自是汝等當行吾當死啊!”
他“當”地一聲扔了劍,直直地站在那裡。那些曾經消失了的勇氣與氣概彷彿在這一瞬間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他的聲音有了一種堪破生死的恬淡。
“陸先生,希望你不要辜負了大夥兒今日將性命交到你手上的情分。”他說。
元元反握緊陸子周的手。傷口帶來的疼痛由於過於用力的壓迫,連痛感都變得鈍鈍的了。
她想,這世上只憑舌頭就能讓人甘願就死的人並不多,毫無疑問,她是幸運的,因為陸子周恰恰是其中的一個。然而,幸運和不幸往往是成對出現的。由於陸子周說服了混天龍,那麼,接下來,她不得不讓陸子周去面對趙瑟和她的情人們。也許這將成為她一生中犯下的所有錯誤中最嚴重的……或許吧,誰知道呢?
“我們總能攜手前行的。”她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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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元元的勞心勞力,趙瑟這傢伙簡直悠閒地讓人嫉妒。
“反正本來也沒什麼事情要我操心!”
“哦,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們處理不了需要本監軍親自出手的嗎?”
這女人就是經常這樣厚顏無恥的宣稱的。
這一天,也就是宣華二十九年十二月初五的早晨,百事不會,只會做領導的監軍趙大人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她逗了鳥,餵了魚,抱了狗,磨磨蹭蹭地換了十七八套衣衫,最後好不容易選上件金烏錦袍,還要問侍奴好不好看。
侍奴是在晉陽城新買的小男孩,不曾見過上都的奢華,雖然表面上是點了頭,心中卻也不免腹誹:這還是打了勝仗的好哇,不然哪有那閒工夫給你擺這麼大的譜啊!
既然大家都說好,趙瑟也就不怎調地換上她的金烏錦袍,坐在妝鏡前懶洋洋地梳妝,間或還回頭看一眼暖閣中還在沉睡的情人。前一陣子十一沒日沒夜的轉戰各處截擊流寇,實在是累得利害,兩人幾乎連面都見不上一面。如今戰爭最關鍵的時候終於熬過去了,十一才總算能隔幾日便狠狠地補上一整天的覺。
趙瑟想起昨天整夜的的歡愉不禁心曠神怡,嘴角上翹。果然一夜風流勝過治病良藥啊。
於是五音拿著名帖進來,施禮剛喚了一聲:“小姐!”趙瑟便立即斥道:“輕聲些,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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