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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難道還哭嗎?”趙瑟道,“那值得哭得還在後面呢,接著看吧。”
說話間,卞校書已然唱罷一曲,當心一劃琵琶站起身來。滿堂寂然,然後才是轟鳴似的掌聲。還是那位最沒樣的的長沙夫人家的小公子,以風流表率之姿站將出來。他親手持著酒杯送到卞校書嘴邊,道:“唱得好極了,值得幹一杯。”
似他這等身份的貴人親自持杯送過來的酒,雖然言行輕佻無比,但畢竟不是秦淮河上的校書郎所能推辭得了。於是,卞校書只得借放琵琶的機會避開幾步,與長沙夫人的小公子分開一點距離後,才雙手去接那酒杯來喝。
長沙王的小公子卻早有準備,一把擒住他的手臂,搶回喝了一半的殘酒道:“哎,還有一半,應當留到你唱完最拿手的一支曲子再喝。”說罷,環顧滿座賓客,笑嘻嘻地道:“大家可能不知,玉京最拿手的一支曲子並非剛才那首《延門秋》,而是《玉樹□花》……”
他迎著眾人充滿了曖昧的目光,滿是戲謔地說道,“此曲玉京唱來,端是妙不可言,能使人三月不識肉味。鄙人自一年前得嘗此滋味,便樂此不疲,至今仍然不能丟手啊!”
秦淮河上名倡卞玉京歸了長沙夫人的小公子一事,坊間素來有些傳聞。因為以前雙方當事人都不曾說破,於是場面上大家也就都假作不知。現如今既然長沙王的小公子公開宣佈承認了,於是便都紛紛起鬨湊趣,恭喜道:“原來卞校書竟叫你得了去,當真豔福不淺,一定得大大請一回客。”卞校書見此情景,也索性拋開臉面上的羞辱,乾脆大方地與長沙夫人的小公子挨在一處站好,笑對諸人的戲耍玩鬧。
“啊……”長沙王的小公子卻突然一捂嘴巴,剛剛才覺悟似地道,“今日之事我可是魯莽了,竟是忘了我這嬖寵和咱們今日的主人翁乃是同名。甘當自罰一杯,哈哈……”他笑得意味深且長,略歪斜著頭注視中央主人位子上的薛玉京,緩緩舉起方才卞校書飲了一半的殘酒,嘴唇在印了唇印的杯壁上親親一碰,然後慢慢的喝盡了。
薛玉京微微一笑,目光從長沙王小公子轉到卞校書身上,說道:“原來卞校書的名字也叫玉京,倒真是和我有緣分了。可惜,你不曾跟了我,不然說起來倒還勉強算作一場佳話。說到此處,就不知道雪苑公子肯不肯割愛了。” 雪苑,就是長沙夫人小公子流連秦淮河所用的號。
長沙夫人小公子玩弄著手裡的空杯子,哈哈笑道:“君子成|人之美,我這人最愛的,哪有不肯的道理。只是……聽說張大將軍閫令甚嚴,怕夫人您爭鬥不過啊。如此,我豈非是好心辦了壞事?”
薛玉京剛待說話,邊聽外間有僕役大聲傳報:“張大將軍到!”
南渡
傳報之聲未落,就見三五個帶劍的侍從簇擁著一個肩系紫裘披風貴介男子匆匆跨進廳來。廳中賓客紛紛離座起身,他便邊走邊向兩旁拱手致歉:“張襄來晚一步,抱歉抱歉。”
張襄的身材比之數年前略微魁梧了些,劍眉朗目收斂了些年少張狂便多了些沉靜如水的氣質,唇上也蓄了漂亮的短鬚。在歷經了無數地人世沉浮之後,昔年白馬金羈,風度翩翩的少年將軍終於也添了歲月的滄桑。
他一路行來,看見上首主賓席上坐著趙瑟衝他微微而笑,不由便是一怔。隨即便鄭重施禮道:“不想司空大人竟也大駕光臨。此番真是失禮得狠了,實在是臨時出了件瑣事絆住了。”
因為彼此是極熟的熟人,所以趙瑟也便倚熟賣熟,大行女子之特權,並不曾認真還禮,只伸手在他小臂上一抬,道:“大將軍真會風涼人,明知道我是個湊熱鬧的不速之客。再說了,你來得也不晚哪,剛剛好正合適!”
張襄微一皺眉,偏過目光去看旁邊主人位置上坐著的薛玉京,神色滿是探問之意。薛玉京嘴角一勾,露出似笑非笑地樣子,道:“啊,也沒什麼,剛恰好一樁風月官司,便有人說你在家裡管我甚嚴,不許我多納內寵。”
“哦?”張襄劍眉上挑,目光在卞校書身上一掃,問道:“可是為了此人麼?”
薛玉京笑吟吟地道:“正是。”
張襄點點頭,解開頸上披風拋給一旁隨從。他裡面穿一身湖藍色的袍服,裹著高挑的身材,腰間玉帶緊束,愈發彰顯得公子如玉的翩翩貴族範兒。然而,只一眨眼,這位甚是儒雅的張大將軍就突然變了臉色。他回身猛得一拍桌案,放出凌厲的目光來,環顧滿堂賓客道:“是哪個混蛋胡說八道!”
一眾賓客聞言心中齊齊一寒,然後回過了神方才紛紛暗中琢磨道:倒底上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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