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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伸長手臂四處接著,不一會兒便舉著滿滿的一杯水回到了亭中,對著方慧汀道:“給,喝吧……”
方慧汀接過了這墨綠色的杯子,觸手處只覺清涼柔軟,透明的雨水在杯裡盪漾著,很是惹人憐惜。便淺淺地喝了一口,不知怎地,竟然覺得這淡淡的雨水中竟有一種甘冽的深味。她翻起長長的睫毛偷偷瞄了雲寄桑一眼,唇邊露出了一絲羞澀的微笑。
雲寄桑沒有留意她的反應,向金大鍾笑道:“金兄,這麼好的酒,可是你自家釀的麼?”
“胖子我可沒這麼大本事,這酒是小鐵那個短命鬼窖藏的珍品。他藏了十年,自己一口沒喝著,全都便宜了胖子我了。嘿嘿,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金大鍾得意地道。
雲寄桑笑道:“原來是鐵莊主的酒。”
金大鍾連連搖頭:“鐵老兒才不好這一口呢,是他大兒子鐵淵的酒。這小子人很不錯,可惜好人一向命短,一年前病死了。要說鐵鴻來這老兒也夠倒黴的,老婆早喪,後來娶個續絃沒幾天又投河了,然後是大兒子病死,兒媳婦重病纏身,現在又輪到他自己被人下毒翹了辮子,也不知道他到底造了哪門子的孽,倒黴事兒全落在他一個人頭上了。”
雲寄桑想到這起霸山莊之中竟有這麼多的愁雲慘霧繚繞著,心內不由黯然。想問那位續絃為何投河,又覺不妥,猛然又想起一事,問道:“鐵莊主和苦禪大師他們的交情如何?”
“屁的交情,咱們幾個老家夥只是當年出道的時候差不多,出身響亮,身手也夠硬,年輕人敢闖敢幹,所以也!赫了一陣子。那時候江湖朋友們都看好咱們幾個,叫咱們什麼“神州五傑”。不過後來也就是那麼回事兒,都沒什麼太大的作為,這輩子也就這麼混混噩噩的過去了。鐵鴻來算是有出息的,打過倭寇,還創立了這麼個起霸山莊。白蒲和苦禪則是整天呆在他們的師門裡,十年八年也難下趟山。冷閏章和我一樣,子承父業,被家裡那一大攤子事兒捆得緊緊的,想動動窩也難。”
“那麼說,你們幾個很少聚在一起?”
“可不,他們幾個沒一個能喝酒的,和他們混在一起有什麼味道?我倒是到冷閏章那裡住過幾天,他那裡的梅花燒味道簡直能淡出鳥來,我可喝不慣。”
“那其他人呢?”
“苦禪和白蒲當年的交情好像不錯,兩個人常常一起切磋武學。不過到後來總是因為少林武當哪家的功夫更厲害而大打出手,好在沒鬧出什麼亂子。冷閏章則和鐵鴻來有些來往。但是自從十五年前的雁蕩山逐魔大會後也就不朝面了。”
“難道一次並肩行道的機會都沒有麼?”雲寄桑不死心地問道。
“要說有,那就應該是逐魔大會了。你也知道吧,那次大會幾乎彙集了全部的白道精英,咱們五個當然也少不了。雁蕩一戰,雖然白道精英盡出,人數比魔教多了一倍,可還是被人家拼了個兩敗俱傷,誰也沒佔著什麼便宜,所以這檔子事兒也沒什麼好提的。”
“這其間你們五個人是否合力殺了某個魔教高手呢?”
“沒有!”金大鍾醉眼一番,“你小子該不會以為是魔教中人為了當年的事兒來尋仇的吧?沒影兒的事兒。咱們五個雖然都出手了,可我們沒在一起,胖子我和冷閏章幫著守顯勝門,那狗地方地勢不好,兩邊兒幾百個人拿著暗器對射,鬼知道誰把誰射死了。白蒲,苦禪,鐵鴻來他們守的是後山,這三個笨蛋更不頂事兒,瞪著眼讓那個大淫魔遲百城跑了,到頭來連一個蝦兵蟹將也沒撈住。就這種戰績,也值得讓魔教的人來尋仇?別把我的大牙笑掉了。”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雲寄桑喃喃地道。
“你問我?我問誰?”金大鍾斜眼睨著他道,“我就知道我的乾兒子被他天殺的雌雄香煞殺了,他是個老老實實的酒店夥計,沒招誰沒惹誰,要報仇,衝著我金胖子來好了,找一個普通老百姓算什麼能耐。要是讓老子逮住那對狗男女,非摘了他們的腦袋做馬桶不可!”
方慧汀見他說得兇惡,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雲寄桑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便拱手道:“多謝金兄指教,寄桑還有事待辦,容後再敘。”
金大鍾也不留他,點了點頭道:“知道,你小子是要找小卓去對吧?這妮子幾天來老是不見蹤影,害我想找人喝幾杯也不成。本來喬翼那小子的酒量也不錯,可他說自己只喝汾酒,孃的,這小子以前大碗的燒刀子下肚也面不改色,不知犯了什麼病,迷上這種娘們兒才喝的酒了。得了,待會兒胖子要到湖邊釣魚,你告訴小卓,晚上我請客,咱們幾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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