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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景象她再熟悉不過——鬼樓裡的第二重領域。她早就懷疑當初的領域是巫族人的傑作,如今人家自己跑上門來找茬,難免不叫她手癢難耐,不由得掰著手指頭冷笑: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傢伙罷了,也配過來丟人現眼?
她痛恨巫族人,一切都是有典故的。
這個典故要從千年前說起:古時候的湘西地區一直是紅狐族的棲息地,而她作為北方白狐族的首領,偶爾也會去南疆串串門子。當時紅狐一族同本地巫族的鬥爭正處在白熱化階段,其實也無怪巫族人對紅狐心狠手辣;紅狐狸在妖狐的旁支中,也屬比較聰慧狡猾的,經常化身美人魅惑晚歸的壯年男子,吸食其精血之氣修命。許多年下來,導致當地居民人口比例嚴重失衡,巫族忍無可忍,由此下了屠殺令。
也算她倒黴,紅狐族首領的第三代重孫過滿月,因此遞了張請柬到她的狐狸洞。本來是樁喜事,她捧了幾壇自家釀製的百年女兒紅喜滋滋去了,沒想到趕上巫族上門找麻煩,兩家各持神通你來我往,火拼得正嗨。她作為局外人,本不想參與其中,誰料巫族人不分青紅皂白,管他什麼顏色的,只要是狐狸看著便揍。
於是乎那幾罈子女兒紅盡數化作東流水不說,自己也捱了幾棒子悶棍。這樁仇她到現在還記得,便動了報復的心思。
她迎著那個氣息走去,高跟鞋踩在岩石地面上的響聲清脆的傳盪開去,孤獨而清冷,打破了這彷彿來自幽冥的沉寂。
很快,遠處傳來了人搖鈴鐺的聲音:鈴鈴,鈴鈴——同樣的清冷,也同樣的孤獨。
耳邊吹起了陣陣陰風,似乎還有鬼哭之聲從四面八方襲來。鈴聲還在繼續,聲音每響一次,空氣的流動就會變得更加躁動。
墨苒挺住步伐,凝神戒備。鈴聲由遠至近,漸漸傳來了腳步聲,對方的步伐輕盈而緩慢,有條不紊,似乎他很自信的掌控了全域性。
很快,一個佝僂的身影從黑暗深處走出,那是個瘦小的老人,穿著七十年代的中山裝,面部隱在了陰影裡,看不到表情。他揹著招魂幡,一隻手裡拿著拳頭大小的銅鈴,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邊緣處可以看到鏽跡;而另一隻手背在身後,每走上一步,便敲上一聲。
老人在不遠處停下,那隻背在身後的手被慢慢抬起,五指伸張面向了她。陰風愈發肆虐,老人抬起了佈滿皺紋的臉,口中唸唸有詞,陡然間瞪大雙眼,喝道:“妖孽,休得害人,受死——”
周圍頓時鬼哭之聲大作,只見老人五個指尖的面板突然抽動不已,彷彿下面正有什麼東西在努力破皮而出!
很快!五個骷髏出現在老者五指之上,與此同時鬼哭聲也愈發尖銳,震耳欲聾。那五個骷髏撕咬著掙脫了桎梏,化作五道青芒落於地面,幻化成為巨大的青面惡鬼,以墨苒為中心站定,將之團團圍住。
墨苒依舊氣定神閒,逐一看過幾只惡鬼,全然不放在眼中,衝那老人冷笑:“臭老頭,少血口噴人,你哪隻眼睛見我害人了?”
“如我所見不錯,那少年乃是九陽真體,對你這等修行的妖物來說,當是極好的補品吧。”老人發出沙啞的聲音,彷彿金戈被撕裂般令人難受。
墨苒聞言險些笑噴,敢情還是陸維那傢伙招來的災!她自然知道九陽真體之事,不過相中陸維能力的人是穀神,她對於那種青澀的小處男全無興趣,結果到頭來卻要她來背黑鍋。
真是天道不公,不公至斯!
她素來厭惡這些自以為正道的老方士,更何況是巫族老方士,根本不屑於解釋,當下雙手凝脂交於胸前,猛地向前一揚!
“著!”
一聲厲喝,暴虐的空氣中響起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隻青面惡鬼渾身浴火,幽藍色的火苗在頃刻間撕裂了它的肌膚,惡鬼抓撓著身體翻滾在地。然而墨苒所召出的三味兇火不到燃盡之時根本無法熄滅,惡鬼很快沒了聲息。風中瀰漫著焦糊和惡臭,其中還夾雜著油脂在沸騰時發出的爆響,她滿意地望著自己的傑作,慘綠色的妖瞳在火焰的照耀下忽明忽滅,滿滿的盡是嘲諷的笑意。
這一刻,老人的眼角都在抽搐。巫族人圈養惡鬼頗費時日,一隻強大的惡鬼從捕捉到馴化往往要耗費養鬼人數十年光陰,如今不到眨眼的功夫便喪失一員猛鬼,老人心痛之餘不敢大意,全力操控餘下四隻惡鬼反擊。
這五隻惡鬼本來組成巫族三大神通之一的五鬼伏魔陣,頃刻間被墨苒破去一隻,威力登時大減。她原本就沒將它們放在眼中,如今更是遊刃有餘,憑藉人類身軀的靈巧,在四隻惡鬼之間穿梭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