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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李氏父子順勢起兵反叛大唐,史稱“沙陀之亂”。本已是風雨飄搖的晚唐政權,從此又新添了一件大麻煩。
巧合的是,段文楚的祖父段文秀也是死在另一場反叛之中,即德宗時代的“朱泚之亂”。
沙陀之亂從鬥雞臺邊開始,看似偶然,細思起來其實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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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四傑”之一的詩人王勃少年聰慧,不到二十歲已經官授散朝郎。唐高宗之子、章懷太子李賢很賞識他的才華,將他招入王府,任命他為王府修撰。
這位章懷太子飽讀詩書,敏慧端重,一直為高宗所欣賞,但母后武則天並不喜歡這個兒子。
當時幾位皇子之間常常鬥雞取樂,彼此均有勝負輸贏,互相之間難免就有不服氣的時候。王勃整日伴在沛王李賢身邊,深得這位皇太子的器重,得意之下一時興起,賣弄自己的文字,替太子戲擬了一篇關於鬥雞的檄文,發給各位皇子。
不巧這件事被高宗知道。高宗大怒,認為王勃的做###引起諸位皇子之間的嫌隙,十分可惡。惹下大禍的王勃因此被逐出沛王府,離開長安,最後託了人情才補上一個虢州參軍的職位,漸漸走上一條灰敗之路。
和太子李賢一起玩鬥雞的兄弟當中,以後有兩人相繼做了大唐的皇帝,一個是唐中宗李顯,另一個是唐睿宗李旦。毋庸置疑,這一對喜歡鬥雞的兄弟登上大位之後,玩起鬥雞來一定更加肆無忌憚。不過,和他們的子侄,也就是後來的唐玄宗李隆基相比,他們對鬥雞的沉迷實在不值一提。
和父輩一樣,李隆基年青時常常和兄弟們一起玩鬥雞。登上皇位之後,他把自己曾經住過的隆慶坊改為興慶宮,把自己的四個兄弟憲王、薛王、申王和岐王分別安排在左近的勝業坊和安興坊,讓四個親王的宅邸環繞著興慶宮,並把宮中的兩座樓分別命名為“花萼相輝之樓”和“勤政務本之樓”。
平日裡,李隆基只要站在這兩座樓上就能聽到王府裡宴飲作樂之聲,興致一來,便把兄弟們招進宮裡,或者自己御駕幸臨王府,去和親王們一起奏樂、賦詩、飲酒,厚加賞賜。諸王玩得高興,回到府裡接著喝酒縱樂,擊球鬥雞或者跑到野外去驅馳鷹犬,玩得好不快活。
花冠芥羽鬥雞狂(2)
李隆基顯然是在鼓勵親王們享樂。這一方面是出於他友悌的天性,另一方面和他的皇位有關。並非長子的李隆基,靠著自己的權謀登上大位,內中多少有一點兄長相讓的成分,他自然要格外籠絡一下兄弟們才對。
皇兄皇弟們在一起鬥雞飲酒,說是“花萼相輝”倒也貼切,若說“勤政務本”可就是莫大的諷刺了。
李隆基身邊還有一個名叫姜皎的人,頗有見識。當年李隆基身為王子時,姜皎便看出他的氣度不同凡俗,有帝王之像,於是盡心全力與李隆基交往,忠心耿耿,不惜財力。
李隆基即位之後自然對姜皎異常寵信,特許他在後宮中隨便出入,捨去君臣間的繁縟禮節,從容宴樂,不避妃嬪,經常和他在一起鬥雞擊球,並且有豐厚的賞賜。
姜皎最後位居殿中監,被封為楚國公,李隆基後來又命他監修國史,祿位崇高。可以說,這位姜皎完全是一個陪著玄宗皇上玩樂的主兒。
但經常出入宮禁也不是什麼好事,時間一久難免有些閃失。開元十年,有臣子彈劾姜皎洩露禁中私語,一直對他心懷不滿的大臣們藉此機會群起而攻之。
大概姜皎真是說了他不該說的話,弄得玄宗也不好再庇護他,打了一通棍子然後流放欽州,這位對玄宗忠心耿耿的玩伴最後死在流放的路途之上。
事情過後,玄宗回憶起這個舊日一起逍遙的朋友,龍心悲憫,下令把一位公主嫁給姜皎的兒子,還撥出專款為姜皎設立祠堂,可謂情意深重。
據《明皇雜錄》中記載,衛尉少卿王準,是御史大夫、京兆尹王的兒子,因為擅長鬥雞而在宮城裡供職,深得玄宗皇上的寵信。
王準恃寵而驕,誰也不放在眼裡,連宰相李林甫的兒子也常常要受他的欺負。
有一次王準到駙馬王繇的府上去做客。王繇是玄宗的長女永穆公主的夫婿,聽說王準光臨,親自跑出來,恭恭敬敬地迎接客人。哪知道這個紈絝子弟竟然拿主人開起心來,用彈子打落王繇的頭巾,奪下他的玉巾取樂。
眼見自己的夫婿受此大辱,永穆公主卻敢怒不敢言,依然強作歡笑,親自出來安排酒筵款待他。
事後,那位飽受羞辱的駙馬無奈地說:“得罪了皇上不可怕,可怕的是得罪了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