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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始輪流做文法句子。萬一有一個同學不懂,全班集中精神教這一個。等到好不
容易弄懂了,已經可以下課。
第二堂必有一張漫畫,影印好了的,分給同學。畫是這種的∶畫著一個人躺在
地上死了,旁邊警察在交談。其中一景是個警察的手槍還在冒煙。開槍的警察說∶
“什麼,一個遊客?我以為是個恐怖分子呢。”
遊客和恐怖分子這兩個字發音很接近,就給誤打死了,背景是影射蘇俄的那種
俄式建築。
同學們看了這張漫畫,都會笑一陣。不笑的屬於英文特糟的兩三個,大家又去
把他們教成會笑,這二十分鐘又過去了。
接下來一同讀個短篇小說。
我在這短篇小說上佔了大便宜,是因為老師拿來給我們。⒈⒊。鬧學記念的故
事,我全部念過,雖然如此,絕對不會殺風景,把結局給講出來,甚而不告訴他人
━━這種故事我早就看過了。
看故事時大家像演廣播劇,每一小段由同學自動讀,每個人的瞭解程度和文學
修養在這時一目瞭然。碰到精彩的小說時,教室裡一片肅靜。
這些故事,大半悲劇結束。我們不甘心,要救故事主角。
老師說∶“文學的結局都是悲的居多,大家不要難過。”
有一天,我們又念著一個故事�書中一對結婚六十年的老夫婦,突然妻子先死
了。那個丈夫發了瘋,每天在田野裡呼叫太太的名字。這樣,那老人在鄉村與鄉村
之間流浪了三年,白天吃著他人施捨的食物,晚上睡在稻草堆裡。直到一個夜晚,
老人清清楚楚看見他的太太站在一棵開滿梨花的樹下,向他招手。他撲了上去。第
二天,村人發現老人跌死在懸崖下。那上面,一樹的花,靜靜的開著。
當我們讀完這篇二千字左右的故事時,全班有好一會兒不想講話。老師等了一
下,才說∶“悲傷。”我們也不吃糖、也不響、也不回答,各自出神。那十幾分鍾
後,有個同學把書一合,說∶“太悲了。不要上了。我回家去。”
“別走。”我說∶“我們可以來修改結局。”
我開始講∶“那村 裡同時住著一個守寡多年的寡婦,大家卻仍叫她馬波小姐
。這個馬波小姐每天晚上在爐火邊給她的侄兒打毛衣。在寂靜的夜晚,除了風的聲
音之外,就聽見那個瘋老頭一聲一聲悽慘的呼喚━━馬利亞━━馬利亞━━你在那
裡呀━━。這種呼叫持續了一整年。那馬波小姐聽著聽著嘆了口氣,突然放下編織
的毛衣袖子,開啟大門,直直。⒉⒊。鬧學記的向瘋老頭走去,上去一把拎住他的
耳朵,大聲說∶“我在這裡,不要再叫了,快去洗澡吃飯━━你這親愛的老頭,是
回家的時候了。”
說完這故事,對面一個女同學丟上來一支鉛筆,笑喊著∶“壞蛋!壞蛋!你把
阿嘉莎。克莉絲蒂裡面的馬波小姐配給這篇故事的男人了。”
這以後,每念一個故事,我的工作就是∶修改結局。老師突然說∶“喂!你可
以出一本書,把全世界文學名著的結局都改掉。”
以後教室中再沒有了悲傷,全是喜劇結尾。下課時,彼此在雨中揮手,臉上掛
著微笑。
沒多久,中國新年來了,老師一進教室就喊∶“各位,各位,我們來過年吧!
”
“什麼年哦━━我們在美國。”我說。
“你們逃不過的。說說看,要做什麼活動送給全班?”老師對著月鳳和我。
“給你們吃一盤炒麵。”我說。
大家不同意,月鳳也加了菜,大家還是不肯,最後,我說∶“那我要演講,月
鳳跟我一同講,把中國的年俗講給大家聽。”
“什麼羅━━你━━”月鳳向我大喊,全班鼓掌送給她,她臉紅紅的不語了。
那一個下午,月鳳和我坐在學校的咖啡館裡,對著一張白紙。上面只寫了一個英文
━━祖宗。
“怎麼講?”月鳳說。“從送灶神講起。”我說。
。⒊⒊。鬧學記“灶神英文怎麼講?”月鳳說。“叫他們夫妻兩個廚房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