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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話,大家自然明白,阮雲歡並不會什麼才藝,便有不少人臉上露出看好戲的神情。淳于心抿了抿唇,不瞧阮雲歡,卻向另一邊眾公子的席上瞧了一眼,臉上現出些不安,溫和笑道,“阮大小姐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隨意表演一個便好!”
阮雲歡見了她的神色,卻心頭一動。建安侯府那次,她出言命秦琳嫁給李成璧,她分明瞧出了她的惱怒,怎麼隔了這兩個月,竟然有這麼大的轉變?
順著她的目光,便瞧到自己的兩位表哥並肩坐在一張案子之後,阮雲歡心中有些瞭然。莫不是這位三公主,瞧上了自己的哪一位表哥?
她這裡動著心思,一時便忘了接話。三公主說話之後,竟然有一瞬間的冷場,臉上便有些難看。而阮雲樂、秦珊等人,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果然!聽說這位阮大小姐,在順城成日跟著幾位表哥到處瘋跑,從不練習琴棋書畫,今天這個臉,她是丟定了!還是當著帝京城中所有的名門世家的夫人、公子!
棚子那裡也似乎覺察出這裡的不對,已有幾位夫人向這裡走來,湯氏向身邊小蕭氏低語幾句,小蕭氏便點了點頭,也起身向這裡行來。而公孫衍、公孫致二人,也是一臉凝重,向這裡望來。讓在場的眾小姐更加認定,這位阮大小姐,就是一個小地方長大的野丫頭,根本不會什麼才藝!
除了公孫家的人,沒有人知道,八歲之前的阮雲歡乖巧聽話,琴棋書畫已學的有模有樣,可是,就在那一年,一場意外,令她大病一場,醒來後便性情大變,閨閣少女喜歡的東西,她再沒有碰過。
感覺到四周射來各式各樣的目光,沈子涵心底微微有些懊惱。她拉阮雲歡過來,本是想尋機會表現,吸引公孫致的注意,哪裡知道,剛剛坐下,就將眾人的目光引到阮雲歡身上,連坐在一邊的她也如芒刺在背,見她不語,便忍不住著急,輕輕扯了下她的衣袖。
阮雲歡回神,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張嘴正要說話,卻見公孫衍長身而起,笑道,“琴曲歌舞已看這許久,也沒什麼新意,雲歡,與表哥一同舞劍如何?”
舞劍?
場中眾人皆是一愣,聯絡到近日的傳言,瞧向阮雲歡的目光更有了些怪異。阮大小姐不會琴曲歌舞,卻會舞劍?雖然說是出自將門,這也……太出人意表了些吧!再說了,這可是在宮裡,公孫六公子居然敢帶劍進宮?
阮雲歡自然知道他維護自己的一片好意,淺淡一笑,嗔道,“表哥,眾位夫人、小姐在此,刀光劍影的,怕是不妥!”款款起身,向淳于心一禮,含笑道,“公主殿下,雲歡此來並無準備,還請三公主替雲歡備些樂器!”見淳于心點頭,便向身旁的宮女低低吩咐幾句。
這話倒將公孫衍僵在當地,他無所謂的笑笑,說道,“只是舞劍,又非過招,難不成還怕嚇著誰?”
此時小蕭氏已走了過來,向阮雲歡望去擔憂的一眼,見她神色自若,心裡也沒了底,含笑道,“怎麼六弟又來給雲歡湊熱鬧?”口中打趣,腦子裡尋思如何替她解圍,便見兩名宮女已捧了樂器上來,是一張瑤琴和一管洞簫。
場上便有小姐輕聲笑道,“怎麼阮大小姐要同時使用兩樣樂器?”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雲歡自然是無法同時用兩種樂器!只是方才六表哥既要與雲歡同演,便請表哥與雲歡合奏一曲,如何?”
話一出口,場中便有人倒吸一口冷氣。公孫六公子的洞簫,在帝京城中久負盛名,莫說和他合奏,就是跟得上他的人,也從不曾見過。
靜寂中,但聞袁青眉一聲冷笑,說道,“阮大小姐,若是阮大小姐舞劍,橫豎我們不懂,有六公子幫帶,或還好看一些。這樂器卻與舞劍不同,一出手便高下立現,莫說在場夫人、小姐都頗為精通,便是外行,也聽得出優劣,我看阮大小姐還是舞劍的好!”
公孫衍也是臉現詫色,但素來知道這位表妹的心性,便含笑道,“今日不過圖個熱鬧,又不贏什麼彩頭,我便陪表妹玩玩罷!”說著過去,將洞簫拿了起來。
阮雲歡微微一笑,也起身到琴後坐下。公孫衍問道,“表妹要奏什麼?”
阮雲歡笑道,“表哥只管將拿手的吹來,不用管雲歡!”
一句話,更是引起一片笑聲。要琴簫合奏,卻讓同伴不要管自己,哪裡有這樣合奏的?
公孫衍也頗為意外,疑惑向他瞧了一眼,微微點頭,湊唇簫上,一縷幽咽簫聲便逸了出來。淳于心向阮雲歡瞧了瞧,向自己身畔宮女悄悄囑咐,待宮女退去,方安下心來聽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