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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一鳴見阮雲歡不爭,倒也鬆了口氣,說道,“那便如此罷!至於那陪房……”
“爹爹!”阮雲歡打斷,說道,“今日奔波一日,女兒乏了,那些人女兒懶怠見了,便由妹妹先選罷,餘下的給雲歡便是!”擱下茶盞起身,先給老夫人行過一禮,才又給阮一鳴行禮,說道,“女兒告辭!”
阮一鳴見她神色淡淡,一時不知道她究竟是當真不在意還是心裡不悅。這兩年來,眼前的這個女兒,一日較一日令他心生敬畏,也不敢再問,只是點頭道,“好!你好生歇息!”
阮雲歡勾了勾唇,又再別過馬氏、祝氏和小姐妹幾人,便退了出去。
八月二十,一場大雨帶來秋涼,靖安侯公孫明遠與友出城賞景,不慎淋雨,引發舊疾,竟然上馬艱難,第二日便上書朝廷,請求卸去十萬鐵甲軍兵權,安心靜養。
鐵甲軍,那可是大鄴朝最強的一支勁旅!
一時間,滿朝譁然。皇帝震驚,親赴侯府探望,才知靖安侯於十餘年前便有隱疾,撫慰之後,准奏。
八月二十七,駐守邊關的大將軍陳洛書奉旨回京。八月二十八日,接掌十萬鐵甲軍兵權。
至此,建安侯秦義終於輕輕鬆了口氣。十萬鐵甲軍兵權一去,靖安侯府便如蒼鷹折翼,再無所懼!至於陳洛書……
秦義挑唇淡笑,齊王和五皇子,都是他的外孫,如今齊王聲勢正隆,如日中天,他總不會去相助還未封王的五皇子罷?
正在秦義斟酌如何拉攏陳洛書時,卻接到大將軍府的帖子,請建安侯秦義於九月初一赴宴。
秦義大喜,自然欣然應允。
屆日,秦義一襲錦袍,帶領次子秦裕龍,次孫秦鵬及秦裕龍的長子秦彬一同前往。
陳洛書府前相迎,廳內賓主盡歡。酒過三巡,陳洛書道,“侯爺,實不相瞞,今日末將請侯爺前來,是想請侯爺見個人!”
秦義自進了大將軍府,但見沒有別的賓客,心中便已詫異。一聞此言,忙道,“何人?”心中猜測,難不成這陳洛書也有意拉攏自己,進獻什麼美女?
陳洛書聞言,向一側侍立的陳仁喝道,“逆子,還不快將人喚出來?”
秦義微詫,向陳仁望去。
陳仁雖然是陳洛書的庶子,但他一向驍勇善戰,在邊關軍中的威信,還勝過嫡兄陳松。
陳仁躬身應道,“是!”轉身入內,片刻帶著一個女子出來,掀袍給秦義跪下,稟道,“小子不經長者許可,擅娶侯府小姐,還請侯爺責罰!”
秦家四人一見那女子,齊齊大吃一驚,一齊站起,喚道,“秦琳!”這女子竟是秦天宇的嫡長女,年初扶李成璧靈柩回返陽川的秦琳!只是不知為何,她不但不在陽川縣守孝,幾時又嫁給了陳仁為妾?
秦琳眸光低垂,向四人斂衽一禮,說道,“秦琳見過祖父,見過二叔和兩位兄長!”
陳洛書見四人臉色均是大變,便嘆了口氣,向秦義深深一揖,說道,“侯爺容稟,這逆子自幼不聽管束,如今做出這等事來,末將也曾重責於他,只是,如今事已至此,秦小姐的名聲要緊,好在這逆子失偶多年,不曾再娶,如今便請侯爺應允,讓這逆子迎娶秦小姐為妻!”
秦義聞秦琳竟隨了陳仁,心中驚怒莫明,咬牙道,“大將軍,你我平輩論交,陳將軍又是賢妃娘娘兄長,秦琳卻是本侯的孫女兒,這……這豈不錯了輩份?”
“祖父!”秦琳淡淡介面,說道,“三妹秦翊嫁入皇宮,與賢妃娘娘姐妹相稱,如今秦琳嫁給陳將軍,豈不是正好?”
秦義被他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秦裕龍聽她直呼秦貴人的名諱,心中便已不悅,皺眉道,“話不能這麼說!秦貴人服侍皇上,那是我建安侯府一府的榮耀,哪裡還論及輩份?”
秦琳淡淡一笑,說道,“秦家與陳家,也不過是同朝為官,並無親故,又論什麼輩份?”
秦裕龍見她一個小輩,竟然當著外人頂撞自己,不由大怒,喝道,“你不經媒證,便委人為妾,豈不是羞辱我秦家門楣,我建安侯府,沒有你這等女兒!”
秦琳冷笑,淡道,“早在兩年前,秦家便早已沒了秦琳容身之地,秦琳又豈會不知?如今秦琳有幸,得陳將軍收容,心中感激,莫說抬為夫人,便是一生為奴為婢,也在所甘願,只是公爹不願壞了同僚的情誼,才知會祖父一聲兒,也是全禮的意思罷了!”
陳仁跪在地上,低聲道,“琳兒,莫要胡說!”
秦琳微微抿唇,便不再語,神情卻極為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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