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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長者為尊,還未進宮門,不必依著宮裡的規矩!”說著隨在幾位夫人身後進宮。
阮雲樂撇了撇嘴,頗不以為然。
眾人依舊在承恩殿謝恩,隨後依著品階,隨引路太監向御花園去。望著四周華燈下一派奢華瑰麗,阮雲樂大為興奮,奈何身畔只有一個不鹹不淡的阮雲歡,無人與她笑鬧,便頗覺無趣。
而自入御園,阮雲歡一雙眸子便不自覺向四周搜尋。昨夜淳于信受傷,今日又不得不來赴宴,卻不知他傷勢如何,能不能支撐?
哪知淳于信不曾尋到,卻見岔道上一個身穿太監服飾之人行過。這一打眼,阮雲歡頓時心頭一凜,纖眉便不自覺的蹙起。
這個人,絕不是這宮裡的太監,又似乎哪裡見過……
凝神一思,恍然想起什麼,心裡暗呼一聲,“糟糕!”只是外臣進宮,素來不許攜帶隨從丫鬟,趙承、白芍等人皆留在宮外,睿敏郡主雖急,此刻身畔卻無人可用。
抬頭前望,但見前邊波光粼粼,已到太液池畔。在太液池碼頭兩側宮燈的映照下,但見舅舅公孫明遠在前,大表哥公孫克、二表哥公孫乾在後,已踏上御船的踏板。
阮雲歡暗急,步子便不由加快,卻聞身後一人趕來,喚道,“睿敏郡主!”阮雲歡回頭,卻見宋文傑一臉燦笑跟在身後,不由大喜,忙道,“是宋大人!”腳步一緩,引他避向道旁。
宋文傑見她眉宇間有些憂急,便問道,“出了何事?”
阮雲歡向他身後一望,卻見並沒有旁人,這才省起,狄山、景寧二人雖然得了功名,而這宮宴只傳召四品以上官員、家眷,他二人並不能進宮。
心中越發焦灼,只得向宋文傑道,“宋大哥,一會兒宴上,不管出了何事,你定要緊跟著齊王殿下!”
宋文傑揚眉,問道,“能有何事?”
阮雲歡搖頭,嘆道,“其實我也不能肯定,只是若是有事,你定要跟著他,莫讓他做傻事!”
宋文傑見她神情急切,便鄭重點頭,說道,“你放心,我跟著他便是!”
“跟著誰?”另一側,一張笑眯眯的俊臉伸了過來,瞧著阮雲歡道,“丫頭,又算計誰呢?”
阮雲歡大喜,喚道,“七哥!”一把將他扯住,卻向宋文傑道,“那就有勞宋大哥!”宋文傑心知她與公孫致有話要說,點一點頭,便先行離去。
公孫致奇道,“雲歡,你又搞什麼鬼?難不成真的在算計誰?連宋呆子也瞞著?”
阮雲歡皺眉道,“哪裡是我要搞鬼,不過是防著旁人搞鬼罷了!”
公孫致挑了挑眉,問道,“究竟何事?可用七哥幫忙?”
阮雲歡點頭,低聲道,“七哥,一會兒宴上,替我留心齊王,莫要讓他受傷!”
“誰能傷得了齊王?”公孫致揚眉。
東海一戰,大大小小几十場戰役,自己兄弟還受過一些小傷,齊王殿下可是分毫不損。
阮雲歡嘆道,“此事說來話長,此刻也無瑕細述,七哥助我便是!”
公孫致點頭,說道,“你放心,我會留神!”見有不少人向這裡望來,二人也不便再說,隨著眾人上船。
太液池上,百條御船燈火輝煌,首尾相連,宛如一條長龍。阮雲歡、阮雲樂並肩而行,踩著大紅地衣,穿過御船連成的通道,向前方最大的御船而來。那裡,早已華燈如晝,歌舞聲聲,正是御座的所在。
御船上,早有先來的諸臣和各府夫人分兩側落座,歡聲笑語不斷。阮氏姐妹剛剛踏入,船上聲音頓時一寂,無數目光便向這裡望來。
一樣的郡主服飾,一樣的累金髮飾,一個明媚端麗,容顏無雙,一個光芒四射,豔極傾城,一個髮髻高挽,已是少女的裝扮,一個發絛雙垂,仍是小女娃髮式。
只這一刻,所有的人不論男女,均瞧直了眼。這阮相府的兩位千金一來,竟然頓時令滿場的夫人小姐形同市井村嫗。睿敏郡主那周身的端嚴華貴之氣,與這皇家的氣勢渾然一體,令人莫敢逼視。而福寧郡主那傾城絕豔的身形容顏,卻緊緊吸去人的目光,令人錯不開眼。
眾所矚目之下,睿敏郡主唇噙淡笑,卻周身皆是冷然的疏離之氣,緩步而前,向自己的位置行去。
在她身側,福寧郡主下巴微揚,滿臉的倨傲之色,步步緊隨,周身那風流之色,卻似帶著無窮的媚惑。
御階下,五皇子淳于昌一手舉杯,卻忘了送到唇邊,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對漸行漸近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