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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突的一跳,忙起身迎出。還沒走出花園,便見阮雲歡已快步而來,迎上她也不見禮,一把將她抱住,放聲大哭。
程秋茗嚇了一跳,也不敢多問,向她身後白芍一望,卻見白芍輕輕搖頭,竟然是誰都不知發生了什麼。
程秋茗微微抿唇,當即吩咐丫鬟照應白芍,自個兒扶著阮雲歡向院子裡來。
進入內室,也不喚丫鬟服侍,只是在榻沿坐下,任由她抱著自己哭個痛快。
許久之後,阮雲歡漸漸收了哭聲,慢慢將程秋茗放開,以帕子拭淚,才斷斷續續,將發生的事,細細述了一回。
程秋茗聞說永樂公主要嫁的竟然是淳于信,而淳于信竟然接旨,也是大吃一驚,咬唇默然片刻,輕嘆一聲,說道,“或者,他也是迫不得已!”
阮雲歡微微搖頭,冷笑道,“大鄴朝誰不知道,齊王殿下不肯的事,任是誰都休想逼他!他若不願,豈會輕易接旨?”
程秋茗默然,隔了片刻,才問道,“雲歡,那你有何打算?”
阮雲歡搖頭,咬唇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這豈是一向聰明睿智,處事利落的阮雲歡說的話?
程秋茗心中暗憂,只得道,“你且在這裡歇歇,晚些再回去罷!”見她點頭,當即喚丫鬟備水,只喚白芍進來服侍她梳洗。
白芍見阮雲歡雖臉色蒼白,雙目紅腫,整個人卻顯然已鬆快許多,不禁輕輕鬆了口氣。
收拾妥當,程秋茗的丫鬟奉上茶來,與白芍一同退了出去,屋子裡,又只剩下阮雲歡與程秋茗二人。
程秋茗心知這等事無從勸解,倒也不再多提,只是尋了旁話說道,“轉眼便是兩年,陸妹妹也該回來了!”
從那一年,平陽王薨逝到現在,陸輕漾隨淳于弘傑回鄉丁憂,已一去兩年!
“嗯!”阮雲歡點頭,提到陸輕漾,一時倒也頗為思念,輕聲道,“也不知陸姐姐可好?”
程秋茗含笑道,“再過些日子,想來便見上了!”嘆了口氣,說道,“你及笄之禮時她不曾在跟前兒,好歹還託我送份賀禮,到你大婚,她……”說到此處,不覺頓住,生怕又觸到她的傷處。
阮雲歡微微一默,扯了扯唇角,說道,“她有孝在身,哪裡顧得了許多!”撐起身子,慢慢飲茶,默了片刻,說道,“今日妹妹想在姐姐處留宿一日,不知可方便?”
“方便,自然方便!”程秋茗忙應,正要喚人,卻又被阮雲歡止住。
阮雲歡瞧著她輕輕搖頭,說道,“姐姐,不必驚動旁人!”
程秋茗道,“總該命人回王府知會一聲兒!”
阮雲歡冷笑一聲,說道,“誰又會在意我的去留?”
程秋茗啞然,只得罷了。
子夜時分,好不容易等到宮宴散去,淳于信匆匆出宮,果然見宮門外已沒有了齊王府的馬車,不由皺眉,向路寧問道,“府裡的馬車何時離去?”
問的只是馬車,卻不是王妃。
路寧微愕,說道,“小人前去辦事,半個時辰前才回來,並不曾見府裡的馬車!”
淳于信微微咬唇,將馬疆接過,翻身上馬,說道,“走罷!”
路寧應了一聲兒,卻猶豫道,“王爺,去哪兒?”昨天,王爺剛剛回府,他還來不及卸馬,就見他怒衝衝的奔出來,上馬馳了半夜,最後宿在兵部。
淳于信微一遲疑,咬牙道,“回兵部!”雙腿一夾馬腹,疾馳而去。
又是兵部!
路寧暗歎。雖說不知道昨夜發生何事,但是今日一整天,看王爺心神不寧,分明是記掛著王妃。
回至兵部,有留守的差役前來服侍洗漱安歇,淳于信剛剛躺下,又坐了起來,躊躇片刻,才將路寧喚了進來,說道,“你回趟王府,就說……就說要我……要我那件新做的袍子!”
路寧一愕,問道,“哪件新做的袍子?”王爺大婚之後,所有的衣裳都是新做的。
淳于信皺眉,不耐道,“你不知道,就不會去問……去問旁人?”
去問王妃啊,王妃自然是知道的!
路寧苦笑,應了一聲兒,退了出來。
淳于信聽著路寧的腳步聲去遠,躺下想睡,又哪裡躺得安穩,起來在室中來回踱了幾圈,長嘆一聲,又再坐下。
那時在殿上,一心只想到她的欺騙,只想給她懲罰,可是如今看來,當真不知懲罰的是她,還是自己?
等待中,時間過的極慢,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