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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十一……”白泰低念,苦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如此身手!”
自從五公子公孫寧濟寧集糧,馳救步應關,甄十一的名字便一次次出現在軍報之中,起初還是不起眼的位置,到後來,隨著一次次的封賞,名字也越來越是響亮,在軍中便如一匹橫空殺出的黑馬,震撼了所有軍人的耳目,白泰身在軍中,又豈會不知?
低咳一聲,白泰強撐著漸漸無力的身子,又轉頭望向車伕,問道,“這一位,想來也不是尋常車伕罷!難道……難道是五公子……”甄十一名聲雖響,但他終究是公孫寧的步將,他在這裡,這另外一個人,八成便是新任的陳留節度使,公孫五公子公孫寧。
阮雲歡微微一笑,向車伕望去。車伕雙目仍然盯著挑在槍上的平輝,另一隻手緩緩將頭上風帽掀去,俊朗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說道,“白副將,別來無恙!”
白泰怔了片刻,苦笑道,“是七公子!”但覺雙手再難支撐,身子一軟,又再伏跌於地,慘笑道,“難怪!難怪!”
韋仁靠著馬車,慢慢撐起身子,怒視阮雲歡,目眥欲裂,咬牙道,“早知如此,昨夜便該徑直殺入府去!都是……都是你,瞻前顧後,錯失良機!”說著向白泰狠狠一瞪。
白泰搖頭,冷笑道,“你以為昨夜強行闖府,便會討了好去?那個……那個婆子的情形,你又不是不曾看到!”
韋仁大怒,喝道,“老子豈是一個無用的老婆子可比?”
白泰皺眉,卻已無力與他分辯。平輝慢慢抬頭,雙眸注視著眼前的公孫致,淡道,“敢問,昨夜睿敏郡主院外的陣法,是何人所布?”
公孫致聳肩,含笑道,“不是我!”
“是我家小姐身邊的丫鬟所為!”白芍慢慢介面,眸中露出一絲譏諷,說道,“昨夜你們終究是來了!”來了,卻撞上朱婆子誤入陣中,將三人驚退。
“丫鬟?”白泰一怔,向阮雲歡望去,說道,“今日你們離府之前,我們分明暗查過馬車和車伕,均無可疑,看來,是在古井衚衕換了人!”
阮雲歡點頭,說道,“平輝暗伏在側,定是我天牢換人之時趁虛而入,豈有不留意天牢動靜的道理?我赴古井衚衕,令你們瞧到李成璧,你們定會以為,我會盡快送李成璧出城,所以並沒有留意車伕換人!”
白泰仰首,慘然笑起,說道,“若不是七公子和甄十一,我們豈會功敗垂成?”
阮雲歡點頭,說道,“我們以三敵三,我們三人斷斷不是你們三人的對手,只是……平輝不曾被擒,你們又再逃脫,我阮雲歡豈會拿性命冒險?”
白泰默了一瞬,向阮雲歡一挑拇指,說道,“我白泰一生,除去太子,從不曾服過旁人,今日該向郡主說個‘服’字,能死在郡主手上,我白泰不枉此生!”說著闔上雙眸,閉目等死。
平輝抬頭,向公孫致一望,昂然道,“我昔久男兒,不向女子低頭,你殺了我罷!”
韋仁卻大聲罵道,“陰謀詭計,老子不服!”
公孫致不理二人,向阮雲歡望去,問道,“雲歡,這幾人如何處置?”
阮雲歡眼皮不眨,向韋仁和平輝一指,說道,“殺了!”清清淡淡一句,甄十一和趙承二人,一個揮刀,一個挺劍,頓時將二人結果。
白泰見她將自己留下,不禁臉色慘白,冷笑道,“睿敏郡主,大丈夫可殺不可辱,你還是將我一刀了結來的乾淨!”
阮雲歡搖頭,低聲喝道,“糊塗!”
白泰咬牙道,“睿敏郡主,我白泰早已立誓只效忠太子一人,太子身亡之日,我白泰已不打算活著,如今為太子報仇不成,敗於你手,心服口服,你動手罷!”
阮雲歡慢慢向他走近,說道,“白泰,你可要想想,當初太子在塔上,看到我與五殿下懸於塔外,可曾出手加害?”
白泰一怔,垂首默思當日情形,低聲道,“太子便是心軟,當初若是狠得下心……”
“不!”阮雲歡搖頭,說道,“太子並非心軟,也不是顧念兄弟情誼,而是在那一刻醒悟,與申屠傑聯手,不過是與虎謀皮,方倒戈相向,而他走到那一步,已無法回頭,便只能躍下塔去。”
月白色的身影,在塔上臨風而立,緩緩倒下的情形,再一次躍然眼前。白泰只覺喉間一甜,一口鮮血激噴而出,慘然笑道,“那又如何?如今太子已死,你還要斥責於他嗎?”
阮雲歡搖頭,說道,“大丈夫一死何難,難的是活著。你既立誓效忠太子,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