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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一片慘白,眼下兩個大大的青黑色眼圈,頭髮亂蓬蓬,整個人就跟厲鬼似的,嗓音粗啞好似換了一個人,手塚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問:“你還好吧?”
流川楓只張了一下嘴,一個字沒說出來就雙眼一閉軟軟地倒了下去。
手塚臉色大變,呆了一瞬連忙把他攙扶起來弄到沙發上躺好,“喂,你醒醒啊!”
不管他怎麼叫,流川楓都沒反應。
手塚遲疑地摸了摸他的額頭和頸部,均是一片不正常的滾燙,想必是堆雪人時感染了風寒,然後導致了高燒。
不容多想,手塚連忙打急救電話。
一起上了救護車,手塚才想起自己身上只剩下付完晚餐錢剩下的幾枚硬幣。到了醫院,他拜託醫生先看診,他馬上回家拿錢,決不會拖欠醫藥費。
“倆孩子真可憐,小小年紀生病了都沒個大人管,幸好哥哥看起來挺懂事……”走出病房時,手塚無意間聽到兩個護士小聲議論,他的心莫名一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回到醫院,流川楓已經打完了大半瓶點滴,額上敷著冰塊沉沉睡著。醫生說休息兩天就會慢慢退燒,幸好送醫還算及時,不然很有可能會感染肺炎。
手塚鬆一口氣,把醫藥費繳清,猜想流川楓肯定沒吃晚飯,他又到到附近的餐廳打包了一份稀粥。
“醒醒。”他輕輕戳了一下流川楓的胳膊。
流川楓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白花花的四周和手塚愣了一下,然後又抬臂看了一下手上的針孔,他才明白過來,自己進了醫院。
“沒什麼大礙,休息兩天就好了。”手塚四平八穩地轉述醫生的話道。
流川楓呆呆地看著他,不用問也知道是他送自己到醫院來的。
“起來喝點粥吧。”手塚開啟食盒的蓋子說。
食物的馨香飄滿病房,流川楓的肚子馬上咕咕叫了兩聲,他卻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沒有動彈。
手塚疑惑地看著他,他不餓嗎?
流川楓別開眼輕咳了一聲,有些懊惱地說:“沒力氣……”
“……”手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到這樣無措的流川楓,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然而他當然不可能真的笑出來,他走過去把流川楓扶起來,猶豫幾秒,在床沿坐下用勺子攪拌了幾下稀粥,然後舀了一勺遞到流川楓唇邊。
流川楓見鬼般瞪著他。
“咳,吃吧。”手塚也特別不自在,長這麼大他還從沒餵過人吃東西呢,要不是擔心流川楓沒力氣會打翻碗……
流川楓實在餓極了,雖然心裡極其不情願,此時他也顧不上面子的問題了,兩眼一閉,張嘴把那勺粥含到了嘴裡。
一勺,一勺,又一勺……
這間病房裡只住了流川楓一個病人,手塚屏氣一言不發,機械地重複著餵食的動作,屋裡只聽到流川楓規律的吞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流川楓吃粥吃得跟赴死般痛苦不堪,惱羞成怒之下瞪了手塚一眼又一眼,手塚權當沒看見,氣氛相當的詭異……
當粥碗見底,兩人心底不約而同都鬆了一口氣。
流川楓明天才能出院,他吃完粥手塚出去買了兩份體育報,兩人各看各的,相對無言過了半小時。點滴終於打完了,手塚看看錶,已經九點多,他該回家了。
可是看到空蕩蕩的病房和因為生病看起來格外脆弱的流川楓,他遲遲沒辦法把要走了那三個字說出口。
糾結著,流川楓突然開口了,“你回去吧。”
他的臉擋在報紙後面,手塚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冷漠如常,語氣甚至還比平日平靜許多,似乎真的無所謂有沒有人在病床前陪伴他。
手塚卻知道他並不是真的無所謂,他也有生病沒人照顧的時候,他知道心理上的寂寞無助遠比生理上的病痛更難受。
“我等你睡了再走。”他輕聲說。
流川楓沒搭腔,過了一會兒他放下報紙目光沉沉地看了手塚一眼,然後躺好閉上眼睛,一副準備入睡的架勢。
手塚想,他要是說“我睡著了”,他真的要忍不住笑出來了。
過了很久,佯裝入睡的流川楓漸漸發出勻長的呼吸聲,他真的睡著了。
他的臉上還很紅,嘴唇微微張開,有些費勁地吐納呼吸。雙眼緊閉,沉沉地睡著。手塚走過去左手撫上他的額頭,右手摸著自己的,比較一下確定他基本上退燒了,這才放下心來,幫他掖了掖被角,準備回家。
他轉身時,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快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