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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唐流幸得兵亂不死,重被拿獲解至朝廷面聖,豈不是皆大歡喜?”
“哦?”少相笑,“你竟肯自投羅網嗎?”
玲瓏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眼見少相站起身,拂了指長袖,彷彿輕鬆許多,轉過頭回來對她說:“好好服侍她,不許離了這個房間一步。”
他悠然去了。
玲瓏再看唐流,眼見她垂著頭,背影微微彎起,孤零零蕭瑟無邊。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話,想一想,叫了一個婢女過來照看,自己去茶房處端了茶水,走到齊王書房探聽訊息。
書房裡,齊王與少相正發生爭執。
“你要我把她交給刑部處置?”齊王皺眉,“隆,事情不需要這樣辦的,那天她來時滿身燒傷,未必有人認出這是唐流。”
“可是我一聽到訊息就明白她是誰了,若有其他人像我一樣能料到呢?澶,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你向來謹慎從事,不要為了一個女子耽誤了仕途。”
“我倒覺得是你太小心,不過是個弱女子,如今又傷成那樣,交給朝廷必是死路一條,何不手下留情,放她一條生路。”
“只是憐憫她是個弱女子嗎?澶,你一貫的處事手段並不是這樣優柔寡斷!”
玲瓏路過窗前,故意放慢腳步,少相難得地漲紅了臉,神情急切,從半閉的窗縫處,玲瓏看到齊王走到他身邊,安慰地拍他的肩頭,“隆,你想得太多了。”
不知為何,房裡的氣氛突然有些變化,玲瓏不知哪裡出了錯,可就是感到不對勁,似乎此刻自己不方便進去。
齊王的手猶搭在少相肩上,少相不回頭,將自己的手也覆上去,疊在齊王手背上,嘆:“澶,我無論想什麼,做什麼,一切是為了你考慮。”
“我知道。”齊王道,也不縮回手,兩人便立在原地,齊王對著少相的背,少相覆著齊王的手,玲瓏在窗外凝了身形,心口突突地跳,疑竇叢生。
“誰在外面?”齊王突然大喝,收回了手。
玲瓏幾乎失手砸了茶盤,靜一靜,立穩了,輕快地答:“是我。”
她一步步走過去,不快不慢,不抖不頓,雖然內裡五臟絞擠成一團,可臉上冷漠沉靜。不,她只是在做平時模樣,此時不可故弄玄虛突顯異樣,她把茶放到書桌上,照例回頭欠欠身,像是要等待聽命,沒有人說話,她便再出去。
身後有四道目光,玲瓏的汗已溼了後背,她知道他們同在注視她,眼裡帶著猜疑小心,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查到了什麼,或者,以後將會想到些什麼?
一直以來,少相是齊王府的常客,共事一朝的臣子難得有如他們一樣親密無間的關係,所有人只認為這是少年人脾性相投,年輕臣子私交很好。
竟,卻是存了這些事情。
出了書房,玲瓏額頭滲出密密汗珠,夢遊般地回了唐流的房間,在床前的湘妃榻上坐了,痴呆呆一言不發。
唐流見她去而復返,臉上這副表情,心裡也奇怪,側了頭看她,見她臉上一陣白一陣青,自她們相識至今,玲瓏也許淡漠,冷冰,但她從來不會失態,如這樣茫然。
想了想,唐流嘆:“生死榮辱,一切都是天意,經此一病,我也早承認自己是個命薄的人。”
“哦,不是的。”玲瓏驀然驚醒,苦笑,“唐姑娘,你別多心。”
唐流勉強笑,垂了眼。
房間裡頓時沉默下來,玲瓏慢慢收了雜念,又去看唐流傷口,忍不住,問:“原來你和驃騎莊的人有牽連。”她搖了搖頭,苦笑,“驃騎莊這樁禍事才是驚天動地,若少相不肯放過你……”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頓住。
“羅莊主如今怎麼樣?”唐流追問,心裡很擔心,“驃騎莊其他的人真的都死了?”
“羅永城現押在刑部大牢裡,一共欽定人犯十名,除了羅永城被擒外,七死二逃。”
除了她的死屬虛報外死了六個?唐流不響,老王頭、胡存生、大劉、麻黃、疤子李,還有不大在莊裡的沈算盤與小飛,這些人裡面死了六個。她默默地落下淚來。
“其實我本來可以救他們的。”她喃喃地說,“那次我已覺出事有蹊蹺,朝廷早知道驃騎莊的動作,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些什麼,但是知道不對勁,我本該拼了性命去提醒他們的,令他們有所查覺,就不會死這麼多人了。”
“你哪裡會知道這許多?”玲瓏勸,“你自己也在死亡名單上呢,唐姑娘,也許就如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命。放心,羅永城未必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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