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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無邊,何處是淨土?唐流也在嘆,隨即,她突又微微地笑,引誘會不會是一種罪?也許吏部可以為她開啟先例,賞一條白綾下來,把所有事端打上終結。
“笑什麼?”鸞祺更怒,“你以為躲在這裡不出去就沒有人會怪罪了你麼?我偏偏要把你帶到大堂去,讓大家看看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她眼風左右一掃,向旁人,“將手裡的東西給她,讓她送上去。”
第六節 向衰草、荒暮空虛
很快背後有人來拉唐流,將她從冷水邊拖出來,硬在她手中塞入一大壺熱酒。
“走,我們去大廳。”鸞祺睨她,“既然是丫頭,要你做什麼,就得做什麼。”
眾人圍簇,擁著公主,圍著丫頭,一步步走往大廳。
唐流無所謂,端著一大壺滾熱的酒,手指猶在發涼,掌心已是發燙,水深火熱,向來不過咫尺天涯。
廳裡聚滿了人,錦衣玉飾,花團錦簇,太后、齊王、少相、平、陌生人,相貌同樣尊貴,衣裝鮮豔華麗。她們進去時,太后正在問話。
鸞祺大步輕笑而入,衣帶裙裾飄飛,似一隻彩色輕盈的蜂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來晚了,”她嬌滴滴地說,“皇祖母千萬請恕我的罪。”
眾人笑了起來,太后也笑,“鸞祺,真是太調皮……”她突然看到鸞祺身後的人,止住,皺眉。
鸞祺一笑,她的侍從推著唐流,讓她將酒壺放到堂上的大桌上。
太后冷冷看著她,不過一眼,雲清風淡地一掃,尊貴仕女不會去專注一個下人。她若無其事地等身邊的宮人斟上酒,自己接過啜了一口。
“不錯。”太后點頭道,“這酒可是隆尋來的?果然清醇軟糯,餘香繞口不散。”
她只是要忽視她,真正高貴的女子不會刻薄責怒,事情歸事情,人歸人,雖然堂上人聲竊竊,太后只是凝然不動。
唐流低著頭,在心裡嘆息,這樣的穩重篤定,於不動聲色中令人生出畏懼,比起她,鸞祺不過是耍九流的手段。
她一路低頭而出,在門口處,路過一大群侍僕身邊時,不知是誰促狹伸腿,將她絆得一記錯腳,不穩跌倒在地。
鸞祺帶頭大笑,引得身後一眾人跟隨,唐流屏著氣,站起來,撣撣衣裙便要出去。
突然,眼前一花,有一個人擋住去路,他今天穿著微紫色的衣裳,顏色如此明麗,猶如一片亮色光源。
平並不說話,從極淡的紫衣下取出方白色絲巾,徑自上來扶起唐流的左手,在上面的一處創口上按下去。
眾人目瞪口呆,還有唐流,她甚至忘記要去拒絕。
“這樣的創口不大不小,回去後不用敷什麼藥,但切記入水做事,行動間要小心。”他娓娓道來,像是個細心的郎中。
唐流突然清醒了,想說話,但喉頭哽住,吐不出字來。
此時平已將她手掌包紮完畢,唐流茫然抬頭,可見他眉目清朗,眼神關切似有千言萬語,但,他只說了一句:“唐姑娘,來日方長,你要多多保重。”
聲音不大,唐流剛好能聽清,只覺胸口一熱,她忙抽回手,低下頭從他身邊繞了過去。
身旁是如何的目光如流、諷刺驚訝抑或是不屑,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唐流一直低著頭,只是為了不讓人看見她眼裡感動的淚跡。
回到了浣衣部,女孩子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見她低頭顰眉,面色緋紅若哭泣過,一個個交換眼色,努嘴作勢,倒也不再上前嘲諷取笑,人心總是有些善性,她們也不是故意要做出惡相,將她逼到絕路。
周遭靜了下來,唐流解下紗巾放入懷裡,重新伸手入盆,不知是不是出去了趟的緣故,水不再冰冷,人也不再無情,有一個女孩子甚至將自己的皂角遞給她一些,見唐流抬頭,她有些不安,小聲喃喃道:“你的快用完了,衣服若洗不乾淨,會捱罵的……”
唐流莞爾,接過稱謝,原來,世人並不十分冷酷,脫卻流言與誤解,人面也是含情可親。
進府這麼多天,第一次,她緩下氣來,略略放鬆。
晚上回房時,在迴廊裡,她又遇到巧袖。
“唐姑娘好。”那女孩子明眸善睞,活潑伶俐人見人愛,“這些天不見了,姑娘果然瘦了一些。”
她親親熱熱地過來攙唐流,“聽人說姑娘手上受了傷,怎麼還入水洗衣裳呢?”
“沒什麼的。”唐流淡淡笑,“不過是擦破點皮,哪裡會變得這麼嬌氣,無論如何,只要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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