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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睫,掩飾其中的喜悅。曾有無數的人說她美麗,但這幾個字出自於他口中,卻顯得格外不同,讓她欣喜不已。
他舉起她柔嫩的小手,擱在唇邊,緩緩摩挲,像頭野獸在熟悉著獵物的氣息。
“你很香。”楚狂緊盯著她的小臉,薄唇上勾著淺笑。
他的唇很燙,讓她心中一陣酥麻,小手輕輕顫抖。她想躲、想逃,卻動彈不得。
他是打算吻她,還是咬她?
低沈的聲音響起,楚狂的嗓音讓她想起熨燙了的絲。
“方舞衣。”
她抬起頭來,望著楚狂,心兒狂跳。
“我可以娶你。”他宣佈道,微笑加深。
可以?!
那兩個字,就像是兜頭冷水,澆得她心頭一涼,先前春意融融的氣氛,轉眼煙消雲散。
不是他願意,或是他很榮幸什麼的,而是“可以”?!說得彷佛跟她成親,是件偉大的善舉,而她該感動得痛哭流涕、磕頭謝恩似的!
舞衣深吸一口氣,看著楚狂的臉。
他也看著她,彷佛紆尊降貴,剛剛給了她一個天大的禮物般,正挑眉等著她有所回應。
這男人是在等待她道謝嗎?
她把握緊的小拳頭藏在絲裙裡,垂下粉頸。
“你娶我,是因為我鼻子上沒長瘤嗎?!”她甜甜地問,甚至還擠出微笑,只有閃爍的雙瞳,洩漏真正的情緒。
楚狂從檜木浴盆中站起,濺起大量水花,赤裸的高大身軀傲然如同神只。他跨步走出浴盆,扯了棉巾擦拭身體,動作從容自在,沒有半分迴避的意思。
“女人,”他走過來,捏起她的下顎。“吹熄了燈都是一樣的。”他簡單地說道,聳動寬闊的肩膀。
轟!
舞衣眼前一黑,像有朵煙花在腦中炸開似的,絲裙裡的粉拳愈捏愈緊。
噢!這個可惡的傢伙,竟敢對她說這種話!
“你這個——”她氣得頭頂冒煙,簡直想要狠狠地罵他,再伸出腿兒踹他幾腳,懲罰他的無禮。
但才一張嘴,男性的呼吸就覆蓋她的口舌,蠻橫而狂野,沒有半分試探,逕自長驅而入,她的咒罵,瞬間全化為困惑迷惘的嗚嗚。
舞衣的眼兒瞪得圓圓的,纖細的身子僵直不動,有好半晌的時間,還沒省悟是發生了什麼事。
楚狂的俊臉在她眼前愈變愈大,近到她可以看見他眼中有她的倒影。她感覺到他下顎有著粗硬的鬍渣,颳得她又刺又癢。她還感覺到他結實霸道的擁抱、熱熱的唇、燙燙的舌——
他吻了她!
接下來的幾日,舞衣像是被抽了魂似的,鎮日茫茫然。
她總是在發愣,眼兒迷迷濛濛的,不知在看哪兒,紅潤的唇上偶爾會漾出傻笑。就連看帳冊時,她也能突然發怔,手上的硃筆懸著半天,連硃砂滴在帳簿上,她都還沒察覺。
“啊,小心!”徐香眼明手快,迅速搶走帳簿,免得舞衣在上頭畫出朵大紅花。
“怎麼了?”舞衣回過神來,眨眨眼兒,發現滿屋子的女人都瞪著她。
“要你瞧瞧這季的絲綢收入,你又神遊到哪裡去了?”織姨擱下茶杯,看了她一眼。
“沒、沒有。”她含糊地說道,拿起另一本帳簿繼續看著,那模樣活像做了壞事、剛剛被抓住的小娃兒。
糟糕,獨自一人時閃神還好,這會兒阿姨們都在,她要是再不專注些,肯定會被瞧出端倪。
她收懾心神,下意識地摸摸頸子,扯好繡花頸圈,不讓其他人察覺她的小秘密。確定雪膚上的痕跡不會被瞧見後,她把腦子裡的綺思丟到一旁去,重新拿起硃筆,迅速地解決幾個帳目。
糊著翠紗的門被開啟,春步、秋意端著茶進屋。
“小姐,為什麼不在大廳裡看帳簿,要換到屋裡來?”春步端茶時,忍不住發問。小姐的閨房雖然寬敞舒適,但一堆人全擠到這兒來,還是嫌擠了些。
舞衣還沒吭聲,喜姨倒先開口了。
“還不是為了那些男人。”她冷冷地說道,端起茶杯就口,翻著手中的藥書。
秋意不解,偏著頭環顧娘子軍。
“那些男人,跟咱們小姐看帳簿有啥干係?”總不會黑衫軍一來,就不許小姐稽核帳簿吧?
“在大勢底定前,別讓他們知道,城裡的事都是女人作主的。尤其是不能讓楚狂知道。”舞衣淡淡說道,了結絲料帳簿,又拿起織綢帳簿批閱。
“他遲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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