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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者為什麼會和一個時代聯絡在一起?
於是,我們請安哥給我們講故事,他講的故事雖然零碎而不完整,粗糙而不精緻,有點雞毛蒜皮和囉嗦嘮叨,也並不那麼藝術化和文學化,但正是這種原生態的故事,以其淳樸自然,以其真實生動,以其並非想象的傳奇、情景、細節,深深地吸引了我們打動了我們。
安哥以他那略顯疲憊而仍閃爍著純真的神態,以他那執拗的人本立場和尚未完全褪盡的“貴族”氣質,滔滔不絕地向我們訴說了屬於他自己的悲喜交集的故事,也屬於這個時代的因果相襲的故事。
人生是時代的折射,一個時代的來臨並非偶然。攝影是時間的瞬間,一個瞬間的成功也並非偶然。
是安哥拍出了###時代還是###時代造就了安哥?我想這個答案應該在安哥的半個多世紀的人生經歷中去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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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哥哥不是吹牛皮(1)
“哥哥不是吹牛皮”這話本來是四川小知青擺龍門陣時的口頭禪,他們的原話是“哥哥牛皮不是吹哩”,像是唱歌一樣,“索索哆哆發索拉西——”。想必是在四川的茶館書場裡,說書人話音剛落,半拍之後,驚堂木就會響起,給整個樂句加上一個高音“哆”,和一個完美的休止符。近年來,這句話在不知不覺間也成了我的口頭禪。
不知不覺我今年已經62歲了,我們這一撥是最後一批“生在舊社會,長在紅旗下”的人了。人們都說人越老,對往事記得越清楚。我講的這些“過去的事情”真的不是吹牛皮。不過,在我們雲南西雙版納,“吹牛”的意思也不光是說大話,它還含有北京話“侃大山”的意思。我是搞紀實攝影的,平時就講究一個“真”字。回想當年雖如夢似幻,卻都是真實的經歷。這麼多跌宕起伏的時代際遇,這麼多像坐過山車一樣揪心的人間悲喜劇,咋就都讓咱碰上了呢。
小時候,大人都叫我安哥,讓我覺得特佔便宜。如今,20多歲的新聞、攝影界同行朋友也都叫我安哥,讓年逾花甲的我仍覺得年輕,心裡也很受用。不過,用廣東話說,我這就叫做:“大不透。”常有同行小朋友問我:“安哥這名字真好聽,你怎麼會叫這個名字呢?”我的小名就叫安哥,我的曾用名叫彭安哥。我兩個弟弟叫安弟和安末。現在,安哥成了我的筆名了,我身份證的名字叫彭振戈。
1957年我曾代表“祖國的花朵”給來華訪問的越南的胡志明主席獻過花。本來,我還有可能被選上在國慶節上天安門給毛主席獻花的。可是,第二年,我的爸爸和媽媽被打成“右傾”和“右派”,被送去海南島興隆華僑農場勞動改造。於是,我11歲就成了一家之長,飽嘗社會的炎涼。
上中學的時候,我一直到18歲上高二了還入不了共青團,理由十分充分:就是因為沒有和曾是“反黨、反社會主義、反人民的三反分子”的“摘帽右派”的母親劃清界限。於是在全國學雷鋒和學清潔工時傳祥的運動中,我利用節假日和寒暑假到東城區的清潔隊參加了五十多次掏糞勞動,每次一干就是八個小時。哥哥不是吹牛皮,北京東城區幾乎所有的衚衕,我都曾揹著糞桶去掏過大糞。
1966年8月和10月,“###”初起的時候,我分別和兩撥同學以“大串聯”的名義遊歷了全國十來個省的城市和山河。在去內蒙古、甘肅、新疆、陝西和四川的旅程中,我還隨身帶上了一支短竹笛和一架日產PETRI 相機。這兩個物件彷彿在冥冥中為我規劃出人生的軌跡。
1968年2月,我21歲時從北京跟著同學到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東風農場當知青。在那裡,我和來自北京、昆明、上海和四川的知青與雲南的退伍兵、湖南的支邊農民以及現役的“軍管”幹部們相濡以沫地生活工作了七年。1975年,我28歲時“回城”來到了廣州。記得當年離開西雙版納時我一分鐘也不敢多待,甚至連行李都不要了,趕快找了朋友開的卡車,坐在車斗裡裝著的木材上,一路風塵地趕到了昆明。在昆明,我用農場給的路費和行李託運費買了一張飛機票飛到了廣州。當年只惟恐形勢有變害怕走不成。奇怪的是,後來的幾十年裡,我不由自主地逢人就講西雙版納,連做夢都想到西雙版納。可以說,我有著濃厚的西雙版納情結,畢竟,我的“花樣年華”是留在了西雙版納的。 txt小說上傳分享
引子:哥哥不是吹牛皮(2)
我回城到廣州後,先是當了四年工人,1979年我32歲入行當新聞攝影記者,終於幹上了我自己喜歡的工作。開始時我被安排到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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