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地砸下來。他們兩個人驚呆地坐在樹根的兩邊望著天空,腳下是陡峭的山崖……那樹幹砸向了上海知青的一邊,把上海知青砸到地下,頭都砸進了土裡了……驚魂初定的黃強祖拼命爬過去,用手往地裡扒……但上海知青在被抬回到生產隊時已證實死亡了。
那上海知青的父親來到西雙版納辦理後事的時候,臉上毫無表情,那孩子可是他家的獨生子呀!
還有一次,黃強祖帶著一群上海知青進山砍竹子。當大家扛竹子往回走時,有一個上海知青從簡易的竹橋上跌進河裡被沖走了。黃強祖跳下去幾次,也摸不到人。當時水流湍急,他也不敢遊太遠,於是跑回隊裡彙報。上級派來一幫人沿河漂下,去找這個上海知青。他們在路上曾經見到一個人的骨架漂在河面,從河裡一拎出來,見這個人下半身還沒爛,身上有刺青,一看這刺青就知道他是個傣族。漂了兩天,在一個傍晚時分,一群人漂到中緬邊境上的瀾滄江邊,於是他們就在江邊過夜了。這時帶隊的領導幹部在擦槍的時候突然走火了,把自己的屁股打了個洞。第二天大家紮了個擔架,抬著領導往回走。經過兩天的跋涉,回到營裡,大家已經是破衣爛衫的了。這時上海知青的父母已經從上海趕來了。看他們那個模樣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家長從行李包裡翻出一條肥皂來送給他們。
有一個北京知青叫李二兵,他報名參加開闢東風農場的九分場,當時叫二團九營。他在山裡勞動的時候抓到一隻小蛇,小蛇的直徑就像火柴棍那麼粗,大概也就十多公分長,很漂亮。我在疆鋒五隊的時候見過王開平玩過那種蛇,他平時就把它放在火柴盒裡帶在身邊。在一天吃完晚飯,大家在打籃球,李二兵在場邊看別人打球時把小蛇拿出來玩。突然間小蛇張開小口,咬了他的虎口一下,當時不太疼,他也沒在意。輪到他上場打球了,他把裝小蛇的盒子放在凳子上,就跑去打球了。才打了一會兒,他突然暈倒了,大家發現他中了蛇毒。於是大夥兒七手八腳地用擔架把他抬去醫院。但是,因為山高林密,路很難走,結果走了不很遠他就去世了……後來他的父母把他的骨灰帶回了北京。
⒏ 在西雙版納的密林中(11)
三營的一個北京女知青曾在北京學過針灸、按摩和赤腳醫生的知識。她在給他們隊的一個長期癱瘓的“老昆明”知青看病的過程中,醫療效果非常顯著,那個“老昆明”已經可以拄著雙柺站起來走路了。“老昆明”對她產生了感情,但後來“老昆明”發現她有一個北京知青的男朋友……
在一個漆黑的雷雨過後的夜晚,她發現“老昆明”不見了。憑著直覺她追到勐龍河邊,只見“老昆明”拄著雙柺,站在橋上。當她正要衝上橋去時,他喝令她:“站住!”雙方一個在橋上,一個在橋下,說了很久……“老昆明”突然把雙柺扔進了河裡……又談了很久,他讓她回他的宿舍幫他取東西,並把他的箱子的鑰匙扔給她。於是,她撿起鑰匙轉身跑回連隊……當她再回來的時候,橋上已是空蕩蕩的了,橋下是波濤翻滾的河水……
後來,她和她的男朋友都被關了禁閉,調查“老昆明”的死因。那期間,她曾經自殺未遂。後來,她的神經不正常了,被送回了北京……
三營有好幾個北京知青都對我講了她和他們的故事。每個講故事的人都會講出更曲折的細節和更離奇的猜想。張瞎子告訴我,那個“老昆明”是和他一批來到東風農場的,他在沒癱瘓以前曾經是個有名的勞動模範。
我們分場宣傳隊所在的五營五連一共有一百多人,除了我們宣傳隊十六個知青之外,還有二三十個上海知青。在那一年多的時間裡,先是林政莉因為得了腦型瘧疾去世,接著還有一個叫胡國權的上海知青也去世了。小胡去世時正好我也在場,當時我已是代理副連長。那一天,大家上山砍柴,小胡在山溝裡砍了一根碗口粗的樹,有兩米長。他正扛著木頭順著小溪往回走的時候,突然就一頭趴進溪水裡了。恰好有個我們宣傳隊的北京知青王澤田與他同行,見到這情況,就把他抱上岸,卻叫不醒他了。王澤田喊來其他人守著胡國權,然後跑回來叫我。我叫上幾個宣傳隊的人一起跟著王澤田跑進山裡,我們輪流替換著把胡國權背了回來。本來胡國權比較瘦,體重並不很重,但他渾身是軟的,我背起來就顯得特別費勁。他一路口吐白沫,流在我的背上。到了連隊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呼吸了,老昆明知青魏寧對他做口對口的人工呼吸也不起作用。等營裡的醫生來看時,確認胡國權已經死亡了。後來,醫生給的結論是先天性心臟病發作。後來我和其他知青把他的身體洗乾淨,換上新衣服。老工人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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