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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教兄弟張順,也扮做單身客人揹著一個大包,也來趁船。我把船搖到半江裡,歇了櫓,拋了錨,插一把板刀,卻討船錢。本合五百足錢一個人,我便定要他三貫。卻先問兄弟討起,教他假意不肯還我。我便把他來起手,一手揪住他頭,一手提定腰胯,撲通地攛下江裡,排頭兒定要三貫。一個個都驚得呆了,把出來不迭。都得足了,卻送他到僻靜處上岸。我那兄弟自從水底下走過對岸,等沒了人,卻與兄弟分錢去賭。那時我兩個只靠這道路過日。
按說,穆家兄弟也好,張家大哥也罷,都是李俊的哥們兒,對這些哥們兒殺人如麻的特徵,他不可能沒有作過調查研究。
既然如此,宋江要過揭陽嶺,可不是簡單的登山坐船等旅遊專案,而是一次關係到生死存亡的兇險之旅。李俊這麼聰明,對這一點難道不知道嗎?知道,但他就是不說,他就要看著宋江一步步羊入虎口,然後才開始自己的拿手好戲——虎口拔牙。
我們先看看穆家兄弟向張橫要逃生到他船上的宋江時,張橫的表現:“我的衣飯,倒攏來把與你,倒樂意。”顯然,穆家兄弟的面子在張橫那裡不好使。我們再來看看李俊出場後各方的表現——
張橫:“原來卻是李大哥!我只道是誰來!大哥,又去做買賣?只是不曾帶挈兄弟。”瞧,多給李俊面子。
穆家兄弟:“二位大哥如何與這三人(這三人是宋江和兩個押送公人)熟?”都是大哥,這哥倆兒很給李俊的面子。
瞧見了嗎,張橫也好,穆家兄弟也好,都對李俊畢恭畢敬。李俊早已經恭候宋江四至五天了,等這麼久拜識宋江,結果輕易地就放宋江上路了,而且還不告訴張、穆等兄弟要照顧宋江,他是不是神經系統不夠正常?
不過,宋江更不是白給的,即便看穿了李俊這個資深導演手中的劇本,他也十分清楚,這些人都是自己日後上梁山的鉅額資本,何況雙方的感情交流甚洽,這幫孫子肯定會把自己的威名傳播得更加遙遠。
雖然受了驚嚇,宋江終究沒有在李俊這裡吃虧,這也是宋江對李俊所作所為不動聲色的主要原因。此時的宋江只是小忍而已,到梁山後他還會再忍下去,這種一忍再忍的性格特徵不是因為宋江老實,有朝一日,我們還能看到宋江的另一面——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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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肚子問題之“薛永”見
揭陽鎮雖然險象環生,但宋江知道,自己不虛此行。他不但網羅了李俊等地頭蛇,還收下了一個跟他一樣浪跡江湖的兄弟——“病大蟲”薛永。
薛永,祖貫河南洛陽人氏,祖父是老種經略相公帳前軍官,因惡了同僚,不得升用,子孫靠賣藥使槍棒度日。
薛永是一個失落感很強的人,從嬌生慣養的官家子弟淪落到到去江湖上打把勢賣藝的經歷,讓他嚐盡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揭陽鎮上,他左槍右棒,上拳下腳,一通表演之後,沒一個人給錢,別說錢,連膏藥都沒人買,這意味著還有下一個殘酷的課題需要他好好研究——《餓肚子問題之我見》。
薛永作為一個打把勢賣藝的普通百姓,在屢次受到保護費問題的干擾時,不得不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同樣是一雙能打的手,為什麼有的人,比如穆家兄弟就可以收保護費,而我就得打把勢賣藝,還得不到錢?
幸好,薛永這次雖然遭到保護費問題的干擾,但這次有一個特別的觀眾——宋江。宋江和本地戶不同,他不知道薛永在揭陽鎮上沒有向穆家兄弟交保護費,所以才沒有人敢給薛永打賞。
宋江這個外地人,基本屬於不明真相的群眾。此時,宋江和雷鋒同志的思想境界不相上下: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一個人是辦不了大事的,群眾的事一定要發動群眾、依靠群眾自己來辦。我一定虛心向群眾學習,永遠做群眾的小學生。只有這樣,才能做好工作,才能不斷進步。(引自《雷鋒語錄》)
既然薛永武功高強,落魄江湖,何不把他發展成辦大事的群眾?於是宋江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好(這是精神鼓勵),並送出了五兩銀子(這是物質獎勵)。建設江湖道義,組織江湖力量,僅僅靠精神鼓勵是不夠的,必須堅持精神文明與物質文明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就這樣,宋江惹來了殺身之禍。作為以收保護費為生的穆家兄弟,最不能容忍的是有人破壞自己的權威形象。如果饒了宋江,日後再蹦出宋河、宋海,那還了得?何況,宋江這個人太明顯了,他臉上刻著字,脖子上扛著枷,李俊大哥早就安排好了,讓我們為難宋江,怎能讓他跑了?
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