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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喊,因為悲痛於失去一位同父異母的兄長,有太長一段時日不曾再從口中傾出兩字。
不敢喊,因為知道自己母妃做過的醜陋事,逼殺手足至親。
沒想到,皇兄沒死……活生生的,與他互視。
“請求聖上不奪人所愛,撤收旨意,成人之美。”夏侯武威淡淡抱拳,唇畔浮笑。
“皇兄。!”皇上驚喜一呼,神色激動地攀住夏侯武威雙臂,不若夏侯武威疏遠,直接給他一記熊抱,緊緊的,抱了好半晌,才拉開些微距離,雙手仍牢牢握緊夏侯武威的膀子:“皇兄你沒死?那這些年來,你……你上哪兒去了?怎麼半點訊息也沒聽說過?我以為你在那時已與夏太妃……我追封她為太妃,與父皇合葬祖陵。”他有些語無倫次,太開心了。
兩兄弟之母雖然明爭暗鬥,自小一塊兒長大的兩兄弟並不若其母水火不容。
兩人年歲相仿,一塊兒讀書,一塊兒習武,一塊兒玩,一塊兒笑,兒時未曾將權力地位掛在心上,當時的世界好單純,你是兄我是弟,都是一家人,何來冤仇?
乍聞自己母妃竟對兄弟痛下殺手,他與母妃冷戰,氣極了她的心狠手辣,更歉疚於夏妃及皇兄,他登上皇位那一年,大肆為夏妃母子重新移靈,慎重追封入祠。
萬萬想不到早已化為一塊冰冷牌位的皇兄,竟還能平安無事出現在他眼前!
第10章(2)
那聲皇兄,喊得嚴盡歡怔怔呆住。
黃兄?不對不對,夏侯不姓黃,這個可能性直接剔除。
瞧眼前兩人熟稔的模樣……皇……皇兄?
“聖上為我母妃做的事,我知道,謝謝你。”夏侯武威並未仇視親弟,他與他,生於皇家,皆有身不由己之處。當年恩恩怨怨,淡得猶如清風,他母妃是對的,平平順順的人生,使他沒受仇恨而扭曲心靈,今日再見親人,仍能滿心欣慰。
“我母妃這些年已潛心向佛,她總說夢見夏太妃來向她索命……她被罪惡所折磨,希望皇兄你……”
“過去之事,別說了。”夏侯武威輕輕搖首,阻止他說下去。他的母妃即便死得冤,也不會去向春妃索命,她若如此怨懟,便不會不求他重返皇城,寧願他只為平民百姓,他的母妃,在嚥氣同時,放下一切嗔痴怨,春妃夢見的,不過是潛在於她內心中的良知,關於那些恩怨,他並不想深究。“我現在很好,只有一個請求,收回成命,放過歡歡。”
“這是當然!她是你的妻子,不就是我皇嫂嗎?我怎可能奪皇兄所愛!”
“多謝。”
這便是夏侯武威的解決之道。一開始他就打算獨自潛入皇城,與皇弟私下相商,他仍希望對嚴家眾人瞞下他的皇子身分,不是不願言明,只是多說無益,他早已與皇族無關。
怎知,還是被嚴盡歡鬧開了。
“請問,我可以發問嗎?”一旁的嚴盡歡終於回神,聽夠兩人間的對話,驚訝大過於疑惑,兩人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開始聽見夏侯武威視她如妻,說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人,心裡感動得亂七八糟,險些要撲上夏侯武威的身,親他親個夠本,但他與皇帝后面交談的那些,又將她的感動撲殺光光。
“皇嫂請。”皇上嘴臉瞬間恭敬起來。
她指指夏侯武威,又指指皇上:“兄弟?”
“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皇上用力頷首。
“假名?”她直視夏侯武威。
“假名。”他坦誠。
“真名是?”繼續瞪他。
“李採祐。”很久沒用的名和姓,自己說來都陌生無此。
“很好。”她笑了,咬牙:“李採祐,你死定了。”
騙她!
竟然連名字都騙她!
夏侯武威這四個字,前頭數過來,再從後頭數回去,沒有一個是真的!
“聞人,我們走。”‘甩頭走人的怒娃,拽住聞人滄浪往外頭走。
“皇兄,皇嫂她……”看起來挺生氣的。
“哄哄就沒事了。”
哄?他那位自小就老成肅穆的兄長也會哄人?
“我走了。當個好皇帝。”夏侯武威拍拍他的肩。
“皇兄!以後……還有機會再見面嗎?”
“上嚴家當鋪,我們一塊兒喝茶。記得微服出巡。”
夏侯武威回以淺笑,嘴裡雖說“哄哄就沒事。”一心仍惦記嚴盡歡的怒火,恨不得飛馳到她身邊,把關於他過往的故事全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