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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會追上我這個老傢伙。”翁忠賢娓娓道來,忠肝義膽,教人動容。
“忠賢兄,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保護皇子,他在嚴家當鋪裡,安全無虐。”當鋪老闆拍胸擔保。
“有嚴弟的保證,我就安心了。”翁忠賢轉身,步往藏於黑暗中的少年,屈膝跪下:“皇子,皇家姓氏不能再用,從今天起,您必須改名換姓,拋下往昔所有,一如您磕別夏妃時,應允她的承諾。”
“……全由翁大人作王。”少年粗啞的嗓,是失去孩童童稚的稚嫩,又不及大人成熟穩健的青澀,正值男孩成為男人的過渡時期。
“不彷保留夏妃的姓,但不宜單姓夏,此時風聲鶴唳,若朝廷以姓氏為蛛絲馬跡,尋成下來也會惹上麻煩,就改姓夏侯吧。”當鋪老闆在一旁提供意見。
“如此甚好。”翁忠賢同意,少年則沒有表達意見。
“至於名嘛……”當鋪老闆努力苦思。
“武威。”
開口的既非翁忠賢,抑非當鋪老闆,而是皇子。
“武威代我死,由我代武威生,不必避諱吉不吉祥,晦不晦氣,就叫武威吧。”少年緩緩解下黑披風,微暗燭火下,露出一張眉目深刻的年輕容貌,連日以來的遭遇,讓他雙頰略顯消瘦,點點青髭散佈在顎緣,有些落魄、有些狼狽,卻無損眸光堅毅。
“這……這樣好嗎?”翁忠賢遲疑。“武威”二字,教他心扉刺痛,要皇子撿拾它們去用,總覺不妥,畢竟……姓名的主人已歿,多少帶點忌諱。
“翁大人,別說了。”少年不容勸說地阻止翁忠賢說下去,翁忠賢雖動了唇瓣,未了,也只能抿唇不語。
屋裡的靜默,維持了半晌,少年的聲音,打破一室沉寂:“之前的名與姓、之前的人生、之前的目憶,我都不要了。從此刻起,只有'夏侯武威',只剩'夏侯武威'……”
夏侯武威。
這個名字提醒著他,他的存活,是犧牲多少性命才得以換來,他的腳下,沾染多少鮮血,踩過多少屍體,越是忠誠的,越是最先倒下,一具疊一具,堆積出他的一條生路,母妃要他跪在她面前立誓,他會活下去,即便是苟延殘喘、襤褸乞討,也要活下去。
他是夏侯武威,他將以這個身分,活下去。
往事重憶,仍教人吁嘆惋惜。
夏侯武威肩靠床柱,眉心一抹疼痛,十五歲的自己,彷彿正站在眼前,說著“之前的名與姓、之前的人生、之前的回憶,我都不要了……”的字字堅決。
仔細算算,從夏侯武威存在於世之日起,迄今也漫十三年,幾乎快要追趕過他十五年的皇子人生。
偶爾,他仍是不習慣被兄弟們喊著“武威”,時常不察他們正在叫他,好幾次等到尉遲義大掌又“巴”到他後腦勺,他才會醒悟過來,“武威”正是指他。
而蜷曲在床上,被男人徹底寵愛過的俏人兒,嚴盡歡,也在那時,出現於他生命之中,稚氣可愛的模樣,討人喜歡,沒有誰見到這般精緻粉嫩的小娃娃會不喜愛她,兒時的她,被抱在她爹懷裡,真的好可愛,嫩嫩的、軟軟的,童嗓又甜又憨,一笑雖不至於傾城,亦足以傾倒疼寵她幾乎快上了天的嚴家老闆,長大後,她更是轉變成絕豔俏嬌娃,美麗與清妍並存,稍稍妝點過後,永遠都是眾人目光凝聚的標的。
床上人兒低低呻吟,嬌軀輕挪,在大張軟榻上滾了半圈,雙人枕畔少掉一個人,她睡不安穩,立即便醒來了,螓首側偏,惺忪貓兒眸尋找他,佈滿點點吻痕的藕臂伸向前,喊道:“夏侯……你不睡嗎?”半唾半醒的她,聲音有些含糊,努力撐起轉綿綿的身軀,從他身後環抱他,柔荑交疊於他的胸口。
夏侯武威不著痕跡輕籲:“你累了就先睡。”
“陪我。”粉頰在他背脊滑蹭。
“你還是孩子嗎?睡覺也要人陪。”
“陪我嘛。”
拗不過她,他扳開她環繞的雙手,面向她,梳整她的長髮,扶她躺下之後,自己跟著滑進雙人衾被裡,被窩裡暖呼呼的,是她的體溫。
“夏侯。”她偎靠過來,纖臂習慣地抱住他,也不嫌熱。
“快唾吧,否則明兒個早上又爬不起來了。”
“夏侯……”她很喜歡無意義輕嚷他的姓名,好似很希望藉此換取他的回應。
“乖。”
他以前也都是這般哄她,真笨拙,數十年如日的詞兒,沒長進過,視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為奶娃娃一隻。
不過,很受用,他低沉